……夜色凄凉。
褚长山瞧着掌心里一夜之间变短不少的生命线，默默攥紧手掌。
他的生命线已经到了尽头了，兴许今晚，又兴许是明日，便是他的死期。
胸腔一阵翻涌，褚长山忍不住的咳嗦起来。
此时正是冬末，早晚温差很大，自打出了城，寒意就咄咄逼人侵袭而来。
本就狭小的车厢，因为褚长山的咳嗦显得越大的进奏起来。
而一旁的夜连城正闭着眼假寐，似乎不曾听见他咳嗦。
褚长山忙拿出手绢，捂住口鼻，压低自己的咳嗦声。
默默垂下眼帘。
如果那些人要行动，想来会是在今夜。借着月光，他抬头瞅了瞅夜连城头顶上方的金丝气团，褚长山转身挑起窗帘，静静打量车外的景色。
殿下头顶的金色光芒鼎盛，那便是表示短期内不会有性命之虞。
最后，看了眼车外连绵的山脉，他放下车帘，靠着车避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队伍后方传来纷杂的马蹄声，褚长山眼珠动了动，霍然睁开眼睛。
夜连城的耳力自然比褚长山要好，他甚至听出对方来了多少人。
“殿下，恐怕是在汴京城碰到的那些人，现在要怎么办？”隔着车帘，星霖有些紧绷的声音传来。
夜连城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脸上神情格外镇定。
他睁开眼，瞧着褚长山，“大祭司，你可有瞧见本宫周身有死气？”
“回殿下的话，下官只在殿下头顶瞧见灰色气团。”
“即使如此，那便表示本宫今晚能够逢凶化吉，平安无事了。”
夜连城眯了眯眼，目光随即锁住前方飘飞的车帘。
“星霖，你安排十人留在此地，负责拖住他们。”
“喏！属下遵命！”
星霖点了十个人的名字，另他们潜伏在树林里，余下的护送夜连城赶路。
夜风呼啸，马车颠婆至极。
褚长山听着车帘被风吹的隐隐作响，手悄然抓紧身下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