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在床上,将自己埋在被子中,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在梦中,她逃出了裴家,遇到了尘寂大师,遇到了垂容。
可如今,垂容没了,她不想在这个梦里了,她想要醒过来。
濒临窒息之时,被子被掀开,她红肿的双眼对上了那双黑凌凌的眸子。
“虞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虞笙混沌的脑子如同遭受了当头棒喝,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咬着牙问裴渡。
“大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们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山匪?已经有这么多无辜的女子遭受迫害,官府难道真的就不能清剿这些山匪吗?”
裴渡眼尾低垂,听着虞笙沙哑的质问,无数的话卡在喉间,想说却说不出来。
径山寺是国寺,又离京城咫尺之遥,能在径山中作乱的,绝非普通山匪。
但如今尚没有到可以将这一切告诉虞笙的时候。
踌躇半晌,裴渡只能说一句:“再等等,会好的……”
裴渡给虞笙的药里加了安眠的药物,她喝了药便沉沉睡了过去,眼角仍挂着泪痕。
裴渡在她床边坐了一会,才起身出门。
屋外淅淅沥沥地飘起雨来,裴渡冒雨去了位于寺院最深处的禅房。
房门紧闭,屋内却飘出阵阵熏香,裴渡推门而入,桌上摆了两杯茶,似乎早就在等他。
“师父,关于径山山匪为祸之事,徒儿想问问,您和那位,是如何打算的?”
裴渡的师父,径山寺的寺主无量法师端坐上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裴渡。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听吩咐办事即可。”
这句话,裴渡已经听过许多遍了。
自从他冒险入山,查出隐藏在径山之上的山匪实际上是当今宁王豢养的私兵时,他一直按捺着,克制着,告诉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但今日,他却有些克制不住了。
“师父,山匪为祸,遭殃的是百姓,您还想等到什么时候?”裴渡的脸上少见地出现急切的神色。
对面的声音比他更为冷淡。
“裴渡,你在意的,究竟是百姓,还是那个女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为了那个女子,一而再地动用武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