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不知道虞笙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但她既然逃婚,那对方必定是个不堪托付的凉薄之人。
她是个可怜的姑娘,也是个勇敢的姑娘。
原想的就此分别各自天涯的想法,在此刻一点一点被撼动。
犹豫许久之后,裴渡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
“离京城不远的忻阳,是我的母家,我在那里有处宅子。
明日一早我送你下山,你先暂住在那里。”
虞笙的瞳孔在瞬间放大。
他……这是要与自己无媒苟合?
一边在寺里做个体面的大师,一边养着自己?
虞笙蹭地一下站起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大,大师,你这是,是什么意思?这于理不合!”
裴渡摇头:“虞姑娘莫要误会,那处宅子已经闲置,我也不会住过去。
你既无处可去,可先在此落脚,如果以后有了合适的营生和去处,亦可以随时离开。”
虞笙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不自觉地飘起一点小小的失落。
她郑重地朝着裴渡行礼,接受了他的好意:“如此,便多谢大师了。”
两人约定好次日出发的时间,裴渡转身离开。
行至房门处,他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虞笙。
“你那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会逃婚?”
虞笙嫌恶地哼了一口气,“便当他是个死人吧!”
夜半,虞笙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一会担忧着明日能否安全离开径山寺,会不会撞上虞家或者裴家的人。
一会又踌躇着,昨日自己还觉得,就这样留在径山寺,留在他的身边,也挺好。
今天就接连遭受重击,不得不下山去。
她实在是弄不懂,尘寂大师收留她,照顾她,究竟只是因为他出家之人以慈悲为怀呢?还是,他也对她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