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范二毛如今还是两脚泥呢,见婶子说,笑着出了堂屋。来到屋外,二毛径直去了灶屋,自己烧了水,洗洗又回屋换了身服,然后回到堂屋,坐下与寡妇婶子拉起话来。把这些天的经历一五一拾地讲与寡妇听。只那段缺德风骚事只字未提。
正是:
一心回家尽孝心,
谁知大水阻断身。
何年能烧清明纸,
造化弄人泪染巾。
寡妇见到范二毛也是一心欢喜,两人坐下聊天,听二毛讲他遇到的东村的老先生,寡妇言道:“那人我认得,一肚子墨水,当干部几十年,没听过人家有什么不是。退休了,没事还给人看个风水,是个好人。”
“对,婶子您说的真对。我与他素不相识,我住他家几天,白吃白喝,还教我命理,以后不知怎么感谢人家。”
“有这份心就行,这也是缘分。”
“婶子,您这几天可好?”二毛看着寡妇子道。
“唉,孩子,我不是还那样啊。这些天下雨,哪有人来。你说那大爷家进了大水他家房子没倒塌吧?”
“没有,我走时还回去看了,没塌。”
“啊,那就好,过两天你再去看看你那大爷。”
“嗯。”说着话天已入黑,寡妇站起身做晚饭去了。
这范二毛也出去找寡妇儿子聊天去了。说话到了晚上,喝罢晚汤,这娘仨又坐到一起拉起话来。这范二毛看着寡妇婶子那慈祥白晢的胖胖的脸,说道:“婶子,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说,什么事?”
“就是我在大爷家,他给我讲了很多命理知识,我有些地方不懂。”
“哪些不懂?”
“婶子我看你算卦一点都不费事,来了就知道人家问什么的,与大爷说的不同。”
“二毛啊,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呢,要知道无论学什么,生能生熟,熟能生精,精能生神,神能生风。学这也是一样,等以后你学熟练了,也跟我一样。你知我这为什么与你大爷那不同,婶子这本事是辈辈传的,重实用。农村叫神卦,其实是与巫术有关联的啊。以后我教你。”
“对,婶子你说的很对,我把大爷的书抄回来了,我不明白的问您。”
“二毛,婶子教的还没学会呢,狗揽十八堆。”这二毛听罢笑了起来,看着婶子嗔怪而温慈的脸,心里暖融融的。
这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吃罢早饭,这范二毛叫上寡妇儿子拿上铁铲往南地而去,两人走着说着话,就听寡妇儿子道:“二毛哥,我过些天就要走了,我走了以后,我娘就托你好好照顾了。”
“那是,兄弟你放心,我就像待亲娘样待婶子,你请放心地走吧,到那好好上学,别负了婶子的辛苦养育啊。”
“是啊,二毛哥,娘这辈子为我不少吃苦,我小的时候那么多人给娘说媒让娘改嫁,我娘听都不听,就回绝人家。我知道,那是为了我。生产队那会,日子那么苦,娘没让我受一点苦,没入冬就把棉袄棉裤准备好了,生怕冻着我。夏天衣单,打个补丁也给我补的整整齐齐,有角有棱的,生怕我在学校让人家笑话。娘是个要强的人,生产队当会计那么多年没占过公家一分钱的便宜。我知道都是为我,怕坏了家里名声。二毛哥,我走了,你可得代我好好照顾我娘,等将来我会报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