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玉洁美丽人,
碧雪深处有温馨。
无奈隔墙结离霜,
香风何时吹近身。
说话到了收麦子的时候了,村里的男女老少又开始忙碌起来。
二毛家那点麦子不搂二毛咋干的,麦子很快就收到场面子里。改革开放之后,没用几年功夫,农村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村子里几乎一半家庭有了小型四轮拖拉机了。一到收麦季节,小型机械化作业减轻了人们以往过重的劳动负担,麦收已经不再是苦不堪言劳力活了。麦子收到场面子之后,就不再是过去的小毛驴拉石滚,一圈一圈转半年了。小型机械化的操作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缩短了麦收秋种的时间。
这天傍晚的时候,二毛从外拉回最后一车麦子,进到院子里把车子一放就迈步向堂屋里走去。进门望着坐在老地方的婶子就问:“婶子,饿了吧?您想吃点啥?”
“我还不饿,刚才我吃了点你兄弟带回来的点心,还不饿,你做饭去吧,炒点菜,热两馍馍就行。”
“中,你等着吧。”范二毛回了句话,亲情的望了婶子一眼,转身向厨房走去。
“二毛,今天咋没有拉回来麦子呀?”
“拉回来了,”二毛见问,停住脚步,又回道:“拉回来了,在架子车上哩,我想明天去乡里把公粮交了,不卸车了.”
“哦,中,早交早安心,去吧!”听着婶子的话,范二毛转身又往厨房走去。
吃罢晚饭。二毛收拾了碗筷,从厨房端来一碗药汤放到婶子面前。“又要喝这苦水了。”
“婶子,您看,您这段时间比刚回来那会身体好多了。您可得坚持吃药,您的病好了,我心里也有个住落了。”
二毛说着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递给了寡妇。寡妇接过烟慢慢悠悠含到嘴角上,烟斜斜的低垂着,寡妇安祥地望着二毛熟练的拿出火机给她点烟,待到二毛手中火机的火点快要接触到烟头时,寡妇的右手才急忙夹着香烟,然后两眼紧盯着二毛手机的火苗,看着烟头在火苗上燃起了一缕青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看到烟头着火光,寡妇收回前倾的身子,重重地靠到椅背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缕白风向空中飘去。寡妇安逸地笑了笑,顺口说道:“烟是一缕魂,吸了人精神。唉,吸了几十年的烟了,再吸几口就没得吸了。”说罢又很享受的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仰起脸慢悠悠地吐出一缕一缕的烟雾来,烟雾缭绕着散漫到空中去了。
“婶子,您该把烟戒了。”
“戒了?戒啥。以前穷的没吃的时候都没戒掉,现在儿子带回来整条整条的好烟放在那里,会不吸?戒不掉了,回头在我的棺材里也得给放上几条烟。到阴朝地府里俺也好吸哩。”说罢,寡妇笑了起来。
“看婶子说的啥话,您死不了。阎王爷不要您.”
“咋会不要吔,前世欠的债今世该还的都还了,也该回去了。”说着,笑呵呵的眼眶里着泪花。“好了,不闲扯了。二毛吔,你坐下吧,今晚我教你如何看八字。”寡妇说罢看着二毛坐下,心想:“这孩子真是命苦,没爹没娘的人,也没个依靠,俺得好好教他,等俺死后他也好有个吃饭的门路。”想罢,深情的望了一眼二毛接着说道:“二毛吔,批八字时你需要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思路,要知道首先推论什么,而后如何一步一步地去分析命理。八字是一门实实在在的学问,不涉及任何迷信。人们认为算命是一种迷信活动是因为大多数人不了解它,并且没有人正确的引导这门学门,使原本很优秀的一门学问边缘化了。”
“婶子,你待会再讲,我出去一下。”
“干啥去?”
“我到陈红家去一趟,刚才我回来时看到他们家的麦子还在场面子里,陈红一个人在收麦子,想来这会也该收完了,我去帮他们家拉回来。”
“啊,这是应该的,去吧。”
范二毛望着药碗叮嘱道:“婶子,药凉了,您喝了啊!”说罢了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二毛的背影,寡妇欣慰地笑了一下,心想:“可怜的孩子,心眼挺善的,就是命苦着哩,唉。”想着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沉在肚里老半天才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