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了雾。

    姜家祖宅座落在偏远郊外,独占一个山头,高大的洋房在薄雾环绕下显得更加阴冷肃穆。

    明明是盛夏,七点不到天却暗的彻底,晚风夹杂着甜腻的咸腥味,扑面而来的湿寒渗入骨髓。

    姜韵晚打了一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心中再一次后悔自己独自前来赴宴的决策。

    应该等月底的,他这么想着。

    杏仁核不停地拉响警报,催促着他立刻转身逃离。

    “叩叩”两声。

    车窗被人敲响。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锁上了车门,同行的青年和司机早已消失无影。

    这一瞬间,他非常想将礼物直接交付管家,立刻找借口开车逃走。

    但这一点儿也不现实。

    因为在管家身后,他爸携着再婚的妻子,两人正面带疑惑地看向这边。

    他只得开门下车,对着前方的二人招呼道:“爸,田姨,你们怎么出来了?”

    “你田姨太久没见你,就亲自下楼来接了。”姜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瞅瞅你那赖在车上不下来的样儿。”

    田姨,是姜韵晚刚诞生不久,父母就一拍两散后,他爸重新找到的真爱。结婚以后三年抱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两家的关系其实还不错,姜韵晚也经常串门,找长乐和长安玩。

    “太冷了。”含糊地解释了一句,与二人相拥。

    被称作田姨的妍丽女子,拉过姜韵晚上下打量了一番,顺手捋直了他刚刚在车上小憩翘起来的额发。

    “长安长乐两孩子一听说你要来,早就闹着要见了。在一楼等了一下午,结果把自己等累了,现在还在楼上睡呢。”她温柔地催促着:“快进屋,山里冷。老爷子早就盼着你来了。”

    想起这对性格互补的龙凤胎,姜韵晚嘴角不禁上扬,随口问道:“长安长乐决定报哪所学校,都有喜欢的专业了吗?”

    这俩孩子打小就跟连体婴儿似的整天腻在一起,哪天突然宣布内部消化了,姜韵晚都不会惊讶。

    “什么学校专业?”田姨的反应却有些奇怪,面带迷茫又有些好奇,蹙眉问道:“大学吗?现在就规划会不会揠苗助长?”

    “怎么会,现在不规划才是输在起跑线上。”这位是真的心宽呐,姜韵晚默默感慨着。

    “听说咱们省今年高考改革,这届高二可没机会复读。”

    “啊,我先了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