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双亲,重返空凄凉。
家成灰,亲墓生春草,
我的妹,流落他方!
兄嘉利,妹名丽芳;
十年前,同住玉藕塘;
女:
妹孤零,家又破散;
寻我兄,流落他乡!
风凄凄,雪花又纷飞;
夜色冷,寒鸦觅巢归。
歌声声,我兄能听否?
莽天涯,无家可归!
雪花飞,梅花片片;
妹寻兄,千山万水间,
别十年,兄妹重相见,
喜流泪,共谢苍天!
我已看见门口闪过的影子,看影子我都知道是郁金,也看见众人被歌声和话剧感染,红着的眼眶,一曲毕,台下一片喝彩!我竟有些得意。
即便是假的,我也享受这一刻,学生们炙热的目光感染了我。
但我自始至终都知道,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和学生们有着云泥之别。
我怀疑我老了,毕竟十四岁那年,我隔着帘子,一曲清唱,就拂了书寓里词史姑娘的风头,小半年,花榜里,我独占魁首,人称“花状元”。
如今在学生堆里,迎来的掌声和喝彩,竟有些感动,这不是老了是什么?望向下面的学生,竟是没有吹口哨,插科打诨,果真,没经历过风月的学生还是不一样。
坐在前排中间的两位面如冠玉的少爷十分抢眼,他们长得有些相似,只是一个爱笑一个有些假装老成,“bravo!”,我看见那个爱笑的少爷站起身来,为我鼓掌,神采奕奕,黑色得体的西服与那是我第一次见俞昭,只是我不知道他是俞昭,是财神爷家的小公子,也不知他旁边的灰色风衣的少爷是寿绍琛,寿将爷的幼弟。
俞昭少爷后面心之所致,上台来拉小提琴,那是我第一次听小提琴,我没有觉得小提琴声音会比琵琶、阮、筝更好听,可那天他确实迷人。
琴声有些清冷,凝滞确实刻意有为,仿佛隆冬蜡梅,让人精神一振。寿绍琛的钢琴声此时传来,细若游丝,飘渺空灵。
小提琴声音陡然直转,振奋人心,在节奏的冲击下,几乎让人呼吸急促,钢琴陪伴,我似乎看到了一处昏晓交织分的边界,生与死、明与暗,分割到了极致,绝境谋生般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