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栩看着面前堆的跟小山似的卷宗,在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若水,笑道:“你累了一天一夜,赶紧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好。况且这里有这么多的灰尘,你不是最怕这个的么?”
赵羽宸见何栩改变了不少,暗中笑道:“好了,别在这儿你侬我侬的了,查案子要紧。”
“你们慢慢查,我去看看外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若水想起自己上一次毛手毛脚的样子,还不如赶紧离开的好。
若水出来的时候顺便将弥勒佛也拉了出来,小声问道:“上一任的县太爷住在哪里?”
弥勒佛笑眯眯的睁着两个月牙一样的眼睛,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若水先是伸头看了一眼何栩,见其正与赵羽宸两个人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卷宗上,便也学着弥勒佛的样子笑眯眯的道:“我想去他那里打听一点情况。”
弥勒佛点头道:“活着倒是还活着,只是可能什么也记不清了,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还记得这些。最近听说神智有些不清,原本就因为这件事受了刺激,再加上年纪大了,脑子就更糊涂了,听力也不是很好。”
话虽如此,但是好歹也是一个线索,在若水的坚持下,弥勒佛便把地址告诉了她。若水一听,找人打听了一下,好在距离县衙也不是太远,在弥勒佛的热情招呼下,又给若水找来一个衙役带路,这样一来就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衙役将若水带到一栋两层院落前,指着里面告诉道:“这就是前任县太爷住的地方。”
若水一看,门辕已显露破败之相,从门缝往里瞧,里面也是残垣断壁,院子里的花草已经很长时间未经过修理,盛夏一到就开始疯长起来,将中间青砖铺就的小路都占了一大半。
若水皱眉道:“这好歹也是前任县令,家里怎么会破败到这种程度?难道就没有人管么?”
“自从县太爷被罢官之后就意志消沉,日子过的是一天不如一天,虽有救济以及遣散费,可是都被夫人给花光了,人也走了,女儿嫁到了外地,常年不回,儿子经常外出经商,也是很少会来。这不就这样了。县太爷不但意志消沉,脾气也变得古里古怪,看谁都说是凶手。”
衙役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若水摇了摇头,真是世风日下,心下也是颇为感慨。
感慨归感慨,正事还是要办的。这个曾经的县太爷是第一个接触这个案子的人,手里肯定掌握着若水们不知道的线索。若水让衙役先回去,自己进去找人。
衙役走后,若水先是敲了敲门,礼节还是要有的,虽然门没有闩上,但好歹他也是做过官的人。不过就是平民百姓,也得顾及礼节。这还是若水从何栩处学来的,想当初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成长为今天这般的性子,全都是何栩调教的功劳。
若水敲了三遍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县太爷外出了还是正在睡午觉没有听见,不管怎样也不好这么直接闯进去。在焦急的等待中,若水突然想起刚才的衙役说过这个县太爷好像有点耳背,若是他在后院,那自己就是在这儿敲一天的门,把手敲断,他也未必能听见。
想想这县太爷也怪可怜的,儿女一个都不管他,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可不管怎样,是个人总是要吃东西的,这个县太爷没有人管,精神又有点不正常,那岂不是要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