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贩心里怀疑,可他们这种出来接货的人级别太低,就是个跑腿的,不敢乱做主张,只能一边防备着章直等人,一边给将军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毒贩恭敬地说了几句,满眼警惕地把手机递给了章直。
手机还是中国几年前流行的那种“小灵通”,头上能扯出一根接收信号用的天线,章直接过,转手直接递给了王怀。
王怀把“小灵通”贴到耳朵上,侧耳听了片刻,用越南话冷冷道:“听说厉爷是你们带走的。”
电话那边似乎笑了一声,慢吞吞地说了什么。
“我们要把厉爷接回去,货可以白送你,但人必须活着。”
那边又讲了很长一串话。
王怀不知听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了章直一眼,微不可查地朝他摇了下头。
“你没有别的货源了,四个寨子我们全灭了,你不放人,我们就把这批货全扔进河里,顺便烧了所有的麻田。”
此话一出,气氛徒然紧张起来,章直的手指扣住腰上的枪,皮卡车里的队友注意到他的动作,也架出了几只狙击枪来,小红点如毒蛇的蛇信般游走在毒贩额头上。
枪口对着枪口,只要稍有一点异动,就是你死我活的下场。
王怀不为所动,专心致志地与电话那头对话:“我不是中国警察,我是厉爷的手下,找你要人的是我们厉嫂,章先生。”
一阵死寂后,王怀忽然放松了紧绷的肢体动作,朝章直点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过去,你最好说话算话。”
王怀把手机抛还给毒贩,看着他们得了吩咐,齐刷刷地上车离开,他和章直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上车驶离原地。
章直把耳机带回耳朵里:“队长,任务完成了,鱼上钩了。”
“好,按原计划继续行事。”
与此同时,距离交易地点几十公里外的一处密林里。
木门被推开,张厉眯起眼睛,迎着光看向走进小屋的女人。
女人一副东南亚面孔,手里端着一个瓷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透着怜悯。
“吃吧。”
她把碗里一块又干又硬的烙饼递到张厉嘴边。
张厉没有手去接——他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粗糙的麻绳因为挣动已经把皮肤磨烂,血淋淋的伤口引来无数蚊蝇爬进衣服里,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疯长的胡茬让他看上去老了很多,但眼神却是清明的,要笑不笑地咬住那块饼,把它从女人手里拽出来,卷进嘴里磨牙。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