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面粉洗？"村长抽着旱烟的手一抖，"这精贵东西......"
"正是要面粉里的黏性。"沈芋抓了把雪白的面粉洒在肥肠上，手指翻飞间黏腻的污垢被层层裹走，"再加粗盐揉搓，保管半点腥气不留。"她说着摸出个油纸包，二十几种香料混着红曲米在石臼里碾成细末。
日头西斜时，沈家院里飘出奇异的香气。沈芋揭开锅盖的刹那，琥珀色的卤汁咕嘟冒泡，猪头肉，口条，猪耳朵，猪心猪肝猪肺，吸饱了酱色，肥肠在浓汤里颤巍巍打转。春杏早忘了先前的话，举着竹签扎了块猪肺，烫得直呵气。
"明日县城集市的试吃就定三文钱一碗。"沈芋舀起半勺卤汤浇在卤肉上，浓郁的香味勾的人走不动路，"劳烦阿叔们在板车上搭个泥炉，咱们边走边卖，保准走到镇口就卖光。"
正说着，墙根传来窸窣响动。霍祁眼神一凛，抄起墙角的扁担闪身出去。月光照亮半片靛蓝衣角，王二嫂挎着竹篮仓皇退了两步："俺、俺就想讨些卤汤拌饭......"
沈芋望着妇人发间新添的银簪，想起前日瞧见她娘家兄弟在镇东头开食铺。她笑着舀了满碗递过去："婶子尽管拿去，只是这卤料要配齐二十三种药材，缺一味都不成呢。"
王二嫂讪讪地说道在：“我就要一点回去拌饭，给孩子解解馋。”
沈母皮笑肉不笑，拿着一块抹布，拍了拍身上的灰，“王二嫂，你可要小心着点，这卤汤可只有这一碗呢！”
王二嫂赶紧点点头：“明白！明白！”
深夜，王家。
飞流的衣角掠过王家厨房的屋檐。瓦片间透出的灯火映着三个忙碌身影，王二嫂正将暗红色卤料倒进铁锅。
一个男人正用手指蘸着卤汤，细细品味。
然后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飞流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嘲讽地笑了笑，真以为我家主子的卤汤那么容易做？
痴人说梦呢！
要脸不要的？！
下午主子刚给村里献了方子，捐了钱，晚上你家就要偷偷研制我家的秘方？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飞流想了想，飞身去了里正家。往他家院子里扔了块小石头。
“谁啊？！”
春杏扶着里正出了门。
没有人！
但又一颗石子扔到他们前面。
这样，石子引着他们一路到了王二嫂家里！
那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