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大家排一下队好吗?”沈芋急眼了,站到借来的凳子上大喊了一声。
喊完之后,大家顿时开始自觉排队了。
赵家酒肆二楼,赵大川冷冷地看着街上的这一幕。
开始他根本没当回事,不就是两个摆摊的娘们吗?
再说了,他门前的这个摊位原来不是卖大饼的吗?
今儿怎么卖下酒菜了?
这个爆炒田螺是个什么菜?
"掌柜的,酒客都跑到对面买下酒菜了!"跑堂的擦着汗冲上二楼,竹帘被撞得哗啦作响。
赵大川手中的青瓷酒盏"咔"地裂开一道缝。
从雕花窗棂望出去,那个扎蓝布头巾的姑娘正麻利地包着荷叶包,排队的人龙都快挤到自家门槛了。
更可气的是,还有几个日日l都来的熟客,居然也拎着荷叶包进来,竟叫跑堂的只温酒不要小菜!
"去把赵六找来。"赵大川将酒液泼在窗台上,看着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木纹蜿蜒成蛇,"就说朝阳巷新来了个不长眼的。"
街上,沈芋第三次摸向腰间钱袋时,发现装铜钱的布袋已经鼓得系不上绳结。
夕阳给青石板镀了层金,蒸腾的麻辣香气里混进了炊烟的味道。她刚要招呼母亲收摊,三个敞着怀的汉子突然挤到最前头。
"给爷来十碗!"领头的疤脸汉子把铜钱拍在桌上,震得木桶盖子跳了跳。
沈芋扫过那人指甲缝里的黑泥,笑着掀开桶盖:"这位大哥,田螺要现炒才够味。您稍等,我这边已经不够十碗了。我让人去看看我另一个摊子还有没有。"说着就要转身。
"慢着!"疤脸一把攥住她手腕,"爷现在就要吃!"
竹筐下的阴影里,沈母攥紧了扁担。正要上前,却见沈芋手腕灵巧一翻,铁勺在桶底"当啷"一刮,舀起个油亮的田螺:"大哥尝尝,这冷吃别有风味呢。"
疤脸下意识张嘴,舌尖刚碰到螺壳就变了脸色。花椒的麻、茱萸的辣、还有股说不出的鲜在口中炸开,呛得他连咳带喘。后头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你、你这娘们使诈!"疤脸涨红着脸要掀桌子,忽然僵在原地——铁勺不知何时抵住了他喉结,寒津津的。
"赵六哥是吧?"沈芋压低声音,"县衙的李捕头让我带话,上回赌坊那笔账..."话音未落,三个混混脸色煞白,灰溜溜挤出了人群。
午时,李二壮晃着腰刀踱过来。他瞥了眼木桶里见底的汤汁,笑得胡子直颤:"妹子吗,今儿这生意可还行?"
"还不是托二哥的福。"沈芋眨眨眼,把最后半碗田螺塞给他,"赵家掌柜的,怕是要醉得睡不着咯。"
说完,往二楼的窗户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