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个村庄,我找了一家比较和善的农户,谎称是出来自驾游迷了路,又遇上车子抛锚了,在荒山野岭转悠了几天才出来,因此衣着邋遢,又饥又寒。
不管这家农户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自己的鬼话。
掏出一千块钱,向男主人买了一套御寒的旧衣服,顺便讨些吃的,可把这家子高兴坏了。农户人家大多朴实,赶紧热了剩饭让我先吃两口垫垫,又张罗着我洗个热水澡,好换衣服。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把我这条小命抢救回来了。
遭逢大难,这么多天与外界失联失联失联,现在总算回到了现实世界,我心里安定了不少。这家农户男之人叫张岳,在与张岳闲聊的过程中,我得知此地属福建宁德市柘荣县管辖,怪不得我听不大懂他们讲话,原来男主人说的是闽东方言。
想不到芊琳他们竟将我从苏州绑架到了福建沿海,能耐也够大的。
我有想过借张岳的手机报警,但荒村粮库里发生的事太过离奇,而且死的人太多了,一个解释的不好就把自己陷进去了。我还是明哲保身吧,真要案发调查到我,我再交代。
不过失联这么多天,要尽快给家里打个电话,我找张岳借了手机,本来是要给钱的,但他家收了我一千块后,坚决不再收我任何钱了。这就是山里人的朴实,哪像现在城市里有的生意人,宰生吃新,恨不得一个买卖多收你两次钱。
爸妈的号码我都特意记过,想来绑架这事还是要保密,不能让二老担心,妈妈好糊弄一些,便打给妈妈吧。
电话通了,那边想起妈妈疑惑的声音,“喂?你是哪位?”
听着妈妈熟悉的声音,想着差点就要永别他们,我这个二十三岁的大小伙忍不住就热泪盈眶,无声呜咽。
“喂?喂!谁啊?”许是没听到回应,妈妈又问了一遍。
我深吸了一口气,稳定情绪,“妈……是我,信号不太好……”
“云子啊!你到苏州了吧,那边怎么样?到了也不打个电话!这几天爸妈都担心,打你电话打不通,过十五都打不通……云子你没出什么事吧?”
妈妈听出来是我,电话里马上一通唠叨,过后又关心地问道。
“妈,没事。就是手机丢了,本来想换号了再给你们打过去,结果这个礼拜一直在公司开年会听领导做报告。这是我同事的手机,趁着中午饭后给你们打个电话,免得担心。”
“免得我们担心就记着早点打电话,妈都急坏了,你们公司也是的,哪有元宵节还开会的……云子,我跟你说,你老大不小了,这次回公司开会看有没有合适的小姑娘,赶紧谈一个,今年一定要解决个人问题!你爸到你大伯家去哩,你大伯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
我不禁苦笑,现在哪有心情说这个,赶紧打断道:“妈,那个不急,我才刚毕业,哪能马上谈马上就有的!我和同事要接着去听会了。”
“谁让你上学时不谈?”老妈不依不饶,临挂电话还来了一句,“今年过年一定带个回来哦,彩礼不是问题,砸锅卖铁都给你凑够!”
“好,知道啦,拜”我无奈的摇摇头,这就是我老妈,想一出是一出。
对了,说到同事,我赶紧给去年一起驻江城的同事刘俊打电话了解情况,刘俊也是公司去年招进来的大学生,就是前面我提到坐汽车回苏州的那个同事。他说会已经开完了,昨天刚返程回江城。问我什么情况,打电话一直不通。我就说号码换了,家里有事,明后天直接到江城办事处,再向公司补假吧。
两边圆了谎,我把手机还给了张岳,告别了他一家子,提着装有人偶玲珑的箱子,辗转到了宁德站,然后连夜向江城赶去。
回到江城,已是第二天下午了,因为我家在江城市远城区,所以我和同事在办事处附近小区合租了一套房子。
在小区楼下吃了一碗煲仔饭,我拎起箱子便回到住处,准备收拾一下就去办事处报道,顺便向领导补假。
本以为回到了江城,远离了福建的荒村粮仓,也就远离那件可怕而诡异的事件;只消把装有人偶玲珑的箱子束之高阁,从此不动它,也就无畏什么生命共享契约;从此回归正常,好好上我的班。
谁知就在我洗漱照镜子刮胡须时,竟然发现了一件让我惊骇莫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