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愕然,“接到报案时,现场已被围观者踩坏了。”
他的意思很委婉:现场既已破坏,你怎知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冯靖知道他想说什么,遂耐心解释说:“死者乃高官家仆,极少独步户外,只是临时出府采买,怎么会跑到这荒郊野庙?”
“抛尸!”张邈顿时醒悟,“凶案发生在昨日午前,乾坤朗朗众目睽睽,移尸一定需要车轿之类遮掩。”
“不错!我们先去庙后的林子里看看。”
张邈再次懵逼,“此庙坐北朝南,门前小路直通官道,凶手移尸一定会从官道下来直趋庙前,冯兄为何反去庙后踏堪?”
“凶手做贼心虚,大白天停车于荒郊破庙前岂不扎眼?他一定会利用庙后的树林来遮掩行踪,所以我们一定要从凶手的心理推演其行止。”
一排衙役举着灯笼迅速展开,慢慢从庙后的树林里向北平推。
未几,便发现了两串可疑的往返脚印。
那是林中的一片低洼地,泥土潮湿,往返的足迹很清晰,来回都指向了破庙。
再往北,很快又发现了车辙和牲口蹄印。
循迹追踪,车辙最后消失在了官道上。
冯靖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泥土,轻松说道;“凶手找到了。”
张邈极感震惊,“找……找到了?”
“凶手男性,身长五尺、左脚残疾、背有罗锅、年龄五十以上,身份乃胭脂铺老板,店铺系独自经营,位置在何家坊富豪区,移尸工具是一辆驴车。”
此言一出,张邈简直如见鬼魅,“如……如此肯定,冯兄莫非见到过凶犯?”
“先去抓人吧,迟了或许就逃了。”
※※
冯靖回府已是半夜子时,不料明玉还在府中等他。
冯靖见状有点蒙圈,“明玉小妹儿,怎还未回府歇息?”
明玉乜他一眼气哼哼道:“公主说宫宴你肯定吃不饱,特意留我伺候宵夜。”
他刚要回话,陡听南房屋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嘎嘣声。
是瓦片的踩裂声,经过鞋底的遮挡后变得沉闷。
有危险!长期的特战生涯早将他的警惕炼成了本能,念头未落他便抱着明玉滚到了地上。
嗤嗤两声,两支利箭破窗而入,咚咚钉在了他刚才坐过的杌凳上,震颤的箭尾发出很响的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