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兰被吼,呜呜咽咽的掀了帘子就往外跑,差点与迎面过来的乌嬷嬷撞个满怀,不由得把心里这通火气,全往她头上洒。

    “是沈娇让你过来赔礼道歉的?我告诉你,这事别想着敷衍过去,今儿她要是不给出个交待,我就叫我哥把她扫地出门!”

    乌嬷嬷脸上的伤肿还没消,下巴却是扬得高高的,听了这话也不恼怒,只笑着道:“那可算是如了表小姐您的意了,我家夫人心里也正是这个打算呢!”

    说完,也不再搭理她,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进了厅上。

    “人都还到的挺全!正好省得我一个个的院子去传话了。”

    乌嬷嬷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趾高气昂,只把一封信望陈良仁手里一扔。

    “请姑爷自己看吧!”

    陈良仁心头预感不详,也顾不上去同她计较,赶忙打开信封,众人齐齐凑过来,只见封面上赫然写两个大字:休书!

    她居然……要休了我?

    乌嬷嬷环视一圈,继续道:“我家夫人说了,限你们三日之内搬出沈府。你们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就什么样,要是胆敢夹带沈府的财宝私拿出去,就送去见官!”

    乌嬷嬷传这话的时候,心里畅快得像是把陈年闷气全都出了一通。

    夫人这几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但、这清扫家门的决心,让她们这些在正院里头做下人的,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

    正院。

    沈娇让人在院子里摆上了香案祭台,自己一身素衣,郑重跪在蒲团上,含泪叩拜。

    七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但昔日同她并肩作战,快意驰骋疆场的十万西北战士,却再也回不来了。

    当年她被绞杀在宫中后,便知道这十万军士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有想过梁衍会将他们分而治之,派去驻守炙热的漠北荒野,或者极寒的雪山塞外。

    却没有料到,梁衍会将他们冠以反贼的名义,悉数诱捕绞杀。

    十万将士,十万个家庭,受到株连的何止四五十万?

    这些人难道不是大夏王朝的子民?仅仅因为曾在她麾下征战效力,便要被屠戮殆尽吗?

    手中的清香被生生折断,一旁伺候的乌嬷嬷被吓了一跳,忙重新点燃一支,递到她。

    “夫人,别伤心了,老爷和老夫人在天上看见,也会不好受的。”

    沈娇接过新香,又对着香炉拜了三拜,这才缓缓起身,亲自进香。

    陈良仁不顾下人的劝阻,硬闯进来,打破院内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