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怜瞧着忍不住的好奇,“这样冷的天气,那书又不是个暖物件儿,放在怀里作甚?”
梅霖见眼前人虽穿着讲究却无婢子伺候,只道是个得宠的丫鬟,便也未作何礼,“手脚冻之可缓,书若被吹坏了,未免可惜。”
沈惜怜禁不住捂嘴一笑,觉得此人甚是有趣,便又忍不住打趣,“先生若喜欢书,尽管拿银钱去买就是了,也不是活物,原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她实在是被保护的太好,连外面的辛苦讨生都是不曾见过的,只以为所有人都不缺银钱。
却见那人听了她的话面色微变,拿冷淡的目色轻睇她一眼,未言一字。
沈惜怜却从未见过有人敢拿这样的目色来瞧自己,心中也起了火,“先生有话则说,何必藏着掖着的?我说这些原是为着先生好,不说买书,便是买一件厚实的衣物御寒,也是好的呀!何必挨冻?”
梅霖拿惊诧的眼神瞧她,心中一时分不清此人是嘲弄她疑惑真的这样想。
两人之间,忽然静默起来。
“小姐,汤婆子来了!”
待到松翠进屋,也瞧见了先生已到了,略一福身,就朝着沈惜怜去了。
梅霖才知,原来她不是什么丫鬟,是沈府娇宠的三小姐,低下头,吐了一句,“朱门酒肉,不食肉糜。”
“你!”
沈惜怜自是知道他话里的典故,正是拿话来噎她,胸口气的直发闷,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般的取笑她!
可与他口舌之争做什么,少不得自己吃亏,倒不如在课上作弄他一番解气,事后再找个由头将这人打发走就是了。
打定主意,她先压下火,笑吟吟道,“不早了,先生请授课吧!”
课上,她多次刁难。
他讲东,她偏说西。
他言上,她定落下。
那张清俊淡漠的脸上,被她几次顿挫后,只皱着好看的眉,张口良久,言不出一字。
便是说话,也是如老学究恨铁不成钢的叹然,“怎可这般?胡闹、胡闹...”
待到梅霖去了,沈惜怜坐在位上抚掌大笑,笑的几近眼泪都跑出几滴来。
她身子又弱,大笑见扯动肺腑不由的咳嗽了起来,可偏偏还不听,一想起适才那先生被她气的瞪眼无言的模样,更是心头大悦!
她此生,还是第一次捉弄于人,不知捉弄人竟是这般的快活。
思及他宝贝似的那几本书,她又起了心思,忙起身奔到门外,唤了小厮吩咐了几句,见小厮去了才算完。
如此,她便更是期待明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