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里,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放了什么。
是她亲自配的药,只要抿上一小口,就能成事的。
只要能成事,那他的注意力势必被分走,甚至是有可能全部被转移走。
到了那时候,祁半雪能得到她心心念念的侯爷,沈卿司能得到一个比她听话更会哄人的女人,她能够得到她日思夜想的自由。
一箭三雕。
几乎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止她做这件事情。
只要沈卿司喝掉那么一点点...
笑闻间,他端起茶盏,启开薄唇,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啪!
茶盏及至到了他的唇边,还是被她一把打掉。
茶水和着碎瓷片,溅落在细墁地砖上,聚出一小片的阴沉。
他的手还悬空着,眼底笑意未却,“桑桑何意?”
无忧像是被人抽走了什么似的失落,说话的语气也闷声闷气,“这茶不好!”
“我再去给你重烧一壶!”
说完,也不看她的脸色,端着那茶壶就大步往外走去。
沈卿司收回手,略有轻松地往那淞花椅子上一靠。
渐有男人的轻声吟唱,飘泄出去。
无忧才出了门,一脑门的阴云密布。
她还是做不到!
她已经无数次地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了千百个理由,去说服自己、去成就别人。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
明明已经受够了一切!
她是要做的,她是极想做的。
不是她没种。
而是在她心里,还绷着最后的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