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端坐在檀木罗汉床上,手中不断捻动十八子,缓缓沉声道。

    “他们孔家先找事,还将咱们子慎打成那副样子,凭什么还要忍气吞声。”

    不等陆鹤荣说话,斜坐在官椅上,翘着二郎腿陆鹤轩就忍不住拍桌,愤怒出声。

    陆老夫人瞥了眼陆鹤轩,陆鹤轩抿了抿唇,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了。

    陆老夫人的目中透着些许对他不争气的无奈生气,但似乎又早已习惯了。

    转过头去望着大儿子道:“孔家老爷子曾是前朝吏部侍郎,旧友故交还有门下官员不少都还在朝中任职,大儿子在户部居高位,她的两个女儿也都嫁给了朝中要员。

    他们孔家在朝中关系网甚众,即便不能与之交好,也万万不能得罪。否则将来子慎科举入仕,怕是要吃不少亏的。”

    陆鹤荣放在膝盖上的手捏住大腿,语气隐忍不甘,“母亲,子慎都已经被孔家那不肖子孙害成那副样子了,将来……能不能有资格做官都不一定。”

    陆老夫人闻言,扶了扶额头,重重叹了口气,“……子慎会没事的。若实在不行,就将鹤安神医请回来,以他的医术,定能将子慎的腿治好。”

    “一时意气用事反而会坏事……只要子慎将来能入官场平步青云,咱们陆家蒸蒸日上,忍让一些也是值得的。”

    陆鹤荣抿直唇角,胸口起伏几瞬,但他明白母亲说的有理,理智还是慢慢占了上风。

    “……儿子懂了,会听母亲的话。”

    陆老夫人还在捻动手中的佛珠,吩咐吴妈妈,“去孔府将月宾唤回来,此事还需要她来说和。”

    “是,老夫人。”吴妈妈屈膝应命,转身离开厅内。

    —

    星罗苑内。

    晨光透窗棂,斑驳陆离地洒在下人屋内,如细碎的黄金,温暖而柔和,微凉的风儿携着晨间花香,飘入屋内。

    “那个孔公子他……他真的断了那个,那个地方?”

    坐在床榻上的杏橘,唇色发白,瞧着还未完全恢复好。

    听着春荷的话,惊诧地瞪圆双眸,不敢相信。

    尹罗罗忍不住噗嗤轻笑,边继续给桃儿喂药,边道:“是真的。”

    那个不可一世,糟蹋了不知多少女子的孔麟元居然被阿渊踢断了孽根……

    桃儿眼神怔怔的,终于逐渐接受了。

    她昨日恨不得拿刀将那个孔麟元捅穿,今日得知孔麟元的子孙根被断,心中的恶气也算是出了。

    “来,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