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鸿错愕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半晌,后退半步,错开目光。
“沈孤鸿。”沈见溪就连声音都像渗着寒冬里刺骨的湖水:“你是回来看笑话的吗?”
“我只是路过。”沈孤鸿说。
沈见溪被他逗笑了:“路过?你就这么巧路过前妻家?你知道我看见你想干什么吗?”
沈孤鸿又后退了半步,喝多了酒,本来就很头痛,被沈见溪吼几句,头就更痛了,他不愿意跟人吵架,“我的车就快到了,马上就会走。”
沈见溪此刻听不得这个,脑袋里嗡地一声,指着沈孤鸿高声道:“给我按住他!”
身后的保镖领命而动,将醉酒后反应极慢的沈孤鸿反扣住,带到沈见溪面前。
……太久没跟人打架,沈孤鸿也不想动手。
他被人押着,第一次在沈见溪面前弯腰,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恰在此时,沈孤鸿喊的车到了,他挣扎几下,“放开,我要走了。”
“按住他。”沈见溪红了眼眶,攥紧轮椅扶手。
司机见沈孤鸿迟迟不来,只好再次开走。
这下好了,走不掉了,沈孤鸿收回目光,平静望着沈见溪。
沈见溪抖了一下,猛地抬起巴掌,又在即将扇打到他脸上时停下。
沈见溪脸上落下几颗眼泪。
沈孤鸿很烦。
他不喜欢被人揪着心脏翻来覆去地捶打,然而今晚是他自投罗网,索性认命:“你气消了,我就走了。”
即便是被人押着,沈见溪仍然要仰头看他,而他那张黑夜里恍如鬼魅的脸就在眼前,竟然让沈见溪有种即将被蚕食的错觉。
只要看见沈孤鸿的眼睛,沈见溪就想哭。
“我不可能消气。”沈见溪吞下浓重的哭腔,“你知道吗,沈孤鸿。除非我掐死你。”
“这三年你把我关在家里,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变得像个废人一样,你呢,你扭头就走了?沈孤鸿,你是不是贱?你还敢回来?”
被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上一顿,沈孤鸿总算清醒了些,“好吧。”他皱了下眉:“沈见溪,我真的很烦你。要是你能讨喜点,我就不会走。你出生那天我没摔死你,现在就是当时心软的报应。”
“沈孤鸿!”沈见溪又一次抬起手,这次他没守住力气,而是用力掐住沈孤鸿的脖子,身子甚至从轮椅上弹了起来,只是因为腿没力气又摔回去。
沈孤鸿只是闭上眼睛。
沈见溪无法形容这一刻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