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余吓了一跳:“这、这不好吧!”

    主人:“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还在考核期内。”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带着些调笑的意味,“是想结束了吗?”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年小余不怕天不怕地,就怕“结束”这两个字。他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找到了个主人,弃养不行,绝对不行!

    “我,我这就开,您等等……”年小余手忙脚乱的,一下找不准视频的位置,花了点时间才摆正镜头,“您看,看——”

    他给主人看了一地瓷砖。

    都不用主人多说,年小余窘迫地把镜头换成前置,让主人来看他的下体。

    “您看,我准备刮毛呢。”年小余把刀片在镜头下晃了一晃,“看,都是泡沫。”

    主人:“把手摊开。”

    “啊?”年小余不明所以,“我要端着手机,怎么摊开呀?”

    “另一只手。”主人说,似乎被他的愚蠢给打败了,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指点,“拿刀片的那只。刀片放地上。”

    “哦哦……”

    年小余唯唯诺诺地摊开手掌,展现在镜头面前。屏幕上他看见一抹红色的划痕,伤口很浅,但依然往外冒着血珠。

    见过这一幕,年小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他扭过头去看刀片,那上面也挂着一点血迹。

    “毛毛躁躁的,自己伤了都不晓得。”

    年小余羞惭地低头,不敢去品味主人这话里的含义。

    又搞砸了,年小余心想,年小余啊年小余,这名字给你还真不算错——你哪里是“年年有鱼”啊,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活该“多余”!

    主人在那边叹气,轻飘飘的一声,却又重重地坠下,听得年小余也想跟着叹气。

    这念头很快被驱散了。

    他哪里有资格叹气?他居然还想叹气!

    主人很久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年小余陪着主人沉默,脑子里已经幻想出无数被退回的场景。谁让他又搞砸了呢?谁让他偏偏在主人下达了第一条命令之后,他们之间毫无默契、也毫无信任可言的时候搞砸了呢?

    自作自受罢了。

    情绪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搅得年小余很是难受。尽管他早就说服自己不能表现得过分软弱,说话时还是染上了哭腔:“对不起,我没有勇气完成您的任务。考核期是我不合格,您……”

    年小余拼尽全力,也没能把“您就换只狗”这五个字给说出来。

    主人那端安安静静,或许早就关掉了听筒。年小余知道自己又失态了,但他忍耐不了。泪腺是他身上最发达的器官,他从小就爱哭鼻子,后来长大了也还是改不掉这个缺点,高兴了要哭,不高兴了也要哭,一点儿都不像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