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文柏却对着他笑,那笑容刺得阿多尼斯心口发紧。
“够了,时文柏。”
阿多尼斯冷冷地开口,声音压得低哑却无法掩盖其中翻涌的情绪。
他的手指扣住白瓷盘的边缘,不知觉间用力过度,骨节因紧张而微微泛白。被哨兵咬伤的手臂疼得发麻,皮肉间隐隐渗出的钝痛和脉搏的跳动混杂在一起,像潮水般将不安和怒火送到心脏。
“我还没说什么。”
哨兵轻声回应,语调不急不缓,眼里却浮着某种挑衅的意味。
阿多尼斯的下颌线紧绷,冷笑着:“别再试图激怒我,你的伎俩很无趣。”
“其实我很好养活的,”时文柏用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语气,话里却藏着刺,“只要你愿意让我晒晒太阳,饼干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的视线从阿多尼斯的脸移到因为弯腰而微敞的衣领,随后不经意地落到盘子上。
距离有点远,够不着。
这场囚禁对阿多尼斯来说是权力的宣示。
哨兵沉默了片刻,抿嘴,舌尖在虎牙上撩了一下,努力从血腥味里品出一点向导素的香气。
“行吧,没太阳就没太阳……如果安排我的伙食也能满足你的一部分掌控欲,我会努力配合的。”
“满足我的掌控欲?”阿多尼斯冷冷重复,声音低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眯起眼睛,目光锋利得几乎要将时文柏刺穿,“如果我真的想满足,就不会给你留下一点反抗的余地。”
他太清楚自己的内心深处在动摇,他的心绪如同撕裂的网,强迫自己紧抓控制的假象,却无法阻止情绪在网眼间溢出。
时文柏勾了勾唇角,像是没听出警告似的,又往盘子靠近了点,试探地伸手过去。
他看着近在咫尺却够不到的食物,无语到极点,笑了一声,“那倒是,我也很好奇,你究竟还能容忍我多久。”
这句话像火星落入干柴堆,让阿多尼斯的脊背陡然绷直。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时文柏,手臂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胸腔里积攒的情绪压得让人窒息。偏偏,哨兵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只有让人恼火的执拗。
“时文柏,”阿多尼斯低声开口,语调冰冷得像结霜的刀刃,“你可以继续试探,但别指望还能全身而退。”
这句话说得近乎威胁,却又带着不愿承认的妥协。
空气沉默了几秒,时文柏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回应道:“没事,大不了就是死呗。”
他笑得随意,仿佛他不是那个被囚禁的人,而是掌控了局势的那个。
阿多尼斯的眼神从冰冷转为阴沉,他盯着时文柏那双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睛——那种明知不该却依旧肆无忌惮的目光像火焰,一点点焚尽他的伪装。
烧得阿多尼斯心头发烫。
“我有点想不明白,”时文柏嘴角还噙着笑,语调平静,“亲爱的,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还是说,你其实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