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悚然一惊睡意全无,抬起血丝遍布的双眼,快速地扫过身旁羞赧的少女。

    靠近自己这一侧,垂洒在肩膀部位的乌黑长发略微有些凌乱。更糟糕的是,少女干净白T领口旁的肩膀部位,明显有一块水渍。

    白愁摸了下嘴角,湿的。

    众所周知,人在坐着睡觉时嘴角会向下,如果嘴巴没有完全闭合,口水很有可能会从嘴角流出。

    完了。

    肯定是自己刚才靠着单萌的肩膀睡着后流出来的。

    “抱歉,我昨天熬夜打游戏睡得比较晚,刚才太困了没忍住……”

    白愁尴尬的脚趾都快把鞋垫抠出一套大平层了,双手胡乱地在身上口袋乱摸翻找出一包纸巾递给单萌。

    “你自己擦擦吧,等到了金陵我赔你一件儿……”

    “不用赔,我回头洗一洗就行了,又不是什么脏东西……

    再说,要不是我突然找你一起坐高铁来报道,你早几天就到金陵了……”

    单萌接过纸巾抽出一张,随便擦了擦肩膀上水渍,拒绝了白愁的赔偿,哪怕她知道一件T裇对白愁根本不算什么。

    “那行吧……”

    白愁含糊其辞,心中打定主意等到了金陵一定赔单萌一件衣服。

    不想再多说什么,白愁侧过头看向窗外,他实在不想和这个女孩有什么牵扯。

    好巧不巧,高铁恰好进入一条隧道,内外的亮度差使得高铁车窗内部变成一面镜子,清晰地倒映出身旁女孩绝美的容颜。

    白愁越是想回避,越是想把那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从记忆中抹去。这现实就越是戏剧性地,把那段黑历史从他脑子里掏出来晾一晾晒一晒再塞回去。

    白愁欲哭无泪,他每次看到单萌就尴尬,虽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他们是初中同学、高中同学。

    如今看来很狗血、俗套的东西,在12年邯郸那个内陆小城还挺流行的。

    初一军训刚结束,班里就有人评什么班花班草,说白愁帅过言承旭是班草,单萌像那个谁谁谁是班花,然后有人就起哄班花班草是一对儿。

    每次被起哄时单萌都霞飞双颊趴到桌面把脸埋进手臂里装鸵鸟不吭声,刚进入青春期、中二期的白愁则是每次都嬉笑着默认下来。

    享受着单萌男朋友、帅过言承旭双重身份的虚荣,白愁每天回到家都从电脑上搜言承旭演的偶像剧模仿言承旭的腔调。

    甚至还一度反复观看《篮球火》学篮球技术,试图掌握亢龙不悔旋风式灌篮、蓝蝶划云游身步。

    某天,突然就有一个高年级喜欢单萌的男生,找上了正在打篮球的白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