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天色放亮了,鹂妃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青栀宫。
鹂妃坐在菱花镜前,边动手解下翡翠耳坠,边低声对着心腹交代道:“把消息递出去给殿下,说本宫的枕边风吹好了,让他动手吧”
“是!”
餐风宿露,昼夜奔波。
醉芙一众人终于在十日后抵达长洲,落脚在离云临港口不远处的一家小客栈。
水腥渔市近,帆落晚风微。
黑幕缓缓降临,醉芙踱步走近窗边。
只见窗外天空,乌云慢慢聚拢。
女子眉头微皱。
带着咸腥味的海风不断涌进来,吹散了女子一头墨发。
女子放眼看向不远处,海上渔舟归港,舟中亮起点点明灯,倒影映在水面,宛若天上明亮的星辰。
“醉芙小姐,凛雪传来的消息”
醉芙视线从窗外风景移回来,朝蔺逸笑笑,伸手将信接了过来。
此趟楼浦之行,她和百里靖炘只带了蔺逸、蔺紫两人在身边,其余人都被她留在了京城,凛雪不在,有些事只能让百里靖炘的人帮忙办了。
醉芙展信一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百里靖炘走近她身旁,五指成梳,温柔地帮醉芙理好吹乱的头发,“夫人笑得如此开心,可是有什么大喜事?”
醉芙笑道:“皇甫奕这事快成了”
“噢?”
醉芙解释道:“皇甫容衡对中毒一事秘而不发,皇甫奕前些日子怂恿大皇子那边的人上折子立储君,恰好刺中了皇甫容衡的心事,皇甫容衡暗中试探了宗室好几位老王爷的口风,其中这老郕王就是力荐皇甫奕的人”
老郕王当年在皇甫容晔、皇甫容衡的夺嫡之战中站对了阵营,如此这般有从龙之功的老臣,虽到了耄耋之龄,但在皇甫容衡面前说下的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这迂回的手法不像是皇甫奕那个脑子能想出来的”百里靖炘轻微挑了眉。
醉芙将那信伸到微弱的烛火里,看着那迅速烧起的橘火,淡笑道:“这背后,自然有舅舅的手笔。”
“老郕王膝下有一庶子,老郕王对他极为宠爱,养成了那庶子放浪形骸、不受管束的性子。那庶子虽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了,但寻花问柳、长宿烟花之地还是常有的事”
蔺逸和蔺紫两人在一旁,听醉芙讲的入神。
“舅舅早在凛雪揭露蓟罕关一事时,就开始关注起京中各方势力的动作,以备不时之需。老郕王那庶子在情事上作风暴戾,曾有不少女子死在他身下,舅舅老早就盯上了他。就在两个月前,那庶子在合欢楼酒醉后,旧戏重演,又在床上弄死了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