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抿下一口茶水,压下这夜半惊魂,道:“外头传顾孺大翰士是因为崇文院走水被陛下定罪下狱,才自缢在牢中,可真相却并非如此。陛下登基时清洗朝野,顾孺大翰士等风头过后,借着文人雅客那一套,几次拜访安王,后来崇文院才突然走水,等顾大翰士自缢后,安王居然也意外坠马身亡,接着玄豫先生也病逝了。”
“那遗诏呢!”醉芙激声追问道。
来福摇头,叹了口气,“老奴不知,老奴只知道当年蓟罕关一事牵扯到的人,几乎都”
室内安静如水。
醉芙脸色黑沉,久久才开口问道:“来福公公,你可怀疑过玄豫先生的死?”
来福看着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醉芙猛地捏碎桌子一角,道:“公公,不日之内会有人安排你离宫,今夜之事”
来福托托手,“老奴上了年纪,耳聋眼花的,除了门外的风雪,并不知晓其余事。”
醉芙射了一枚白色的丹药进他嘴里,起身告辞道:“公公保重。”
临走时,来福沧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姑娘,万事小心”
醉芙回首点点头,百里靖炘便带着她出了宫。
夜深,二更天。
忠勇侯府门外,谢长瀚身上酒气极重,几乎能熏倒一头熊。
“李晟,你啊,好家伙,果然千杯不倒”
李晟一向严肃的脸色此时一片涨红,拱拱手,“侯爷彼此彼此!”
“哈哈哈”谢长瀚开怀大笑。
醉芙和百里靖炘回到侯府时,正好见到两个醉鬼在门口发酒疯,一通胡扯。
“咦?那不是”谢长瀚眯了眯眼。
“舅舅。”醉芙扇了扇面前的酒气,转头打了个招呼,“青门使大人安好?”
“好好好!”李晟摇头晃脑答道。
门前,侯府的车夫赶着车从侧边出了来,在一旁候着。
醉芙看了一眼,敛下眼中情绪,说道:“将军酩酊大醉,这大寒天气的,回去路上怕是会着凉,不如在侯府歇一夜再走。”
谢长瀚拍了拍李晟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道:“没事,他、他”
醉芙咳嗽了一声,脸色不虞,对着谢长瀚摇了摇头。
醉芙对车夫说道:“今夜李晟将军在侯府歇下,你去青门交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