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有个说法流传甚广:人家大老板说了,什么垃圾玩意儿坐过的车,老子不要了,砸了,烧了!
就有那么牛!
上午还有个新说法又流传出来,据说人家大老板直接表示,县里有这么个混蛋税务局长,我们的二厂就不在县里搞了!
牛逼不牛逼?
牛逼!
因为人家这么一说,上午钟爱国就被停职检讨了!
这他妈要是还不算牛逼,那怎么才叫牛逼?
然而据说……那位大老板其实是个年轻人,很年轻!
当时他跑到税务局门口砸车烧车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都亲眼看见了,说是年轻的过分,人还特别的帅气……
刚才那小孩好像也很帅气!
他脸色煞白地回到桌子上,一桌人都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了,怎么没把胡厂长叫过来,他甚至都已经顾不上尴尬,脑子里只是反复想着一句话:我特么刚才自称是人家的舅来着!
不理同桌的所有人,他自己咽下两口唾沫,端起杯子“滋”的一口,直接喝干了,然后就起身,冲胡春辉他们那桌走过去,走近了,弯下腰,赔着笑,看着那张年轻帅气的脸,“那个……实在对不住,我实在是不知道您是……”
陆子坚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回去喝酒吧!”
他嘴巴张了几张,扭头看向胡春辉。
胡春辉摆手、瞪眼,“去吧去吧!改天有空儿咱再坐坐,去吧!”
“嗳,嗳,好,好!你们坐,坐……”
那人点头哈腰地走开了,周建春忍不住凑到陆子坚耳边,小声问:“他为啥那么怕你?就因为刚才他说是你舅吗?”
陆子坚失笑,指了指胡春辉,说:“他不是怕我,他是怕你舅!”
顿了顿,又叹口气,“以后咱们可要离你舅远点儿了,他现在是县里的大红人,谁看见他不想跟他认识认识?咱这样的学生,还是别往他身边凑了!”
一番话说的胡春辉是又尴尬又喜气。
他当然知道老张怕的是谁,怕的是什么,但不得不说,尽管自从上了陆子坚的船,自己在他面前实在是有点缩手缩脚的感觉,但那只是在他自己面前而已,充其量再饶上半个靳晓燕,可是在县里其他所有人的面前,自己可真是抖起来了。
要想半年之前,自己到处跑着蹭饭局,到处兜售那个租厂子的主意,简直就是走到哪里都被人憎狗厌的存在,可是你再看看现在!
现在县里上下,谁不知道第一饮料厂的胡春辉厂长?
过去感觉混得挺抖的那些个人,现在见了自己,都是大老远就打招呼、往跟前凑,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忽然就又称兄道弟起来了!
这次更了不得,这次的事情一出,自己作为真正被鼎丰食品顶在最台面上的那一个,感觉上好像更威风了,感觉这个县里,也基本上就没什么人,是能让自己真正害怕的了——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