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和她儿时遭遇有关,和人很难建立亲密的关系。
门外的敲门声到后半夜变得模糊起来。
祝然实在太困,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她又梦到了时常出现在她梦里的庞然大物。
也不是时常,五年来,前两年梦的很少,后来慢慢增加。
而在她越来越靠近歧罗山的时候,梦到它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祝然不怕它,任由空中挥舞的触肢缠住自己的四肢,她就像落入蜘蛛网里的猎物,却没有反抗和挣扎……
感受着冰冷滑腻的触肢触碰她的皮肤,她脸颊依赖地蹭了蹭触肢,埋在其中,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记忆,而那段宝贵记忆里,这个庞然大物是她的丈夫,她的爱人。
凉凉的触肢轻轻触碰她的唇瓣,感觉太清晰,好似一切都是真的,祝然白皙的脸颊泛红,乖巧地仰起头。
“祝然……我的妻子……”
嘶哑低沉的声音钻入她的脑子里,带来阵阵酥麻。
祝然听到声音里难以克制的浓稠思念。
几近病态而癫狂。
它思念了她太久太久,久到每条触肢都染上了绝望气息,一片死气沉沉,而因她的到来,触肢恢复生机,贪婪又眷恋地纠缠着她的身体。
祝然听到了哭泣声。
眼前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触肢向她传递着悲伤情绪,那是来自它们的主体,此刻的心情。
它在哭。
因为太过思念她而流泪,也因为以为要失去她而流泪。
祝然整颗心像被带着荆棘的藤蔓绞缠,刺出血淋淋的鲜血,疼痛遍布全身各处。
那些触肢传达给她的情绪,使她感同身受。
她忘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忘记的那个人,对她而言,却如同酷刑一般残忍。
她不该忘记的。
它对她那么重要,她不该忘记的。
祝然攥着一条触肢,泪水从眼眶溢出,想要告诉它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