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娘子横眉竖目:“那王神算说柴刘两家不可婚配,不能就不能吧,偏偏还骂我儿子孤星命,咒他一生无妻缘呢!我不当场砸了他的摊子,已是宽宏大量了!”
范娘子犹犹豫豫:“可他看过你的八字,预写下你的生平祸福,与你后来说得一字不差的!
柴娘子不服气道:“必是你家翰哥儿说嘴!”
范娘子不赞同:“你六岁走失后又寻回的旧事,连你家安哥儿都不知道,这也作得假!”
柴娘子气急败坏:“不准不准,我家安儿和刘八娘的好姻缘,谁来也坏不去,我非要寻旁人再算!”
柴娘子下了马车往潘楼走,心烦意乱地问酒保:“刘娘子到了吗?”
酒保回答:“主母,刘家派人来报,刘娘子前脚出门,那车辕断在了半道上,刘娘子怕今日大不吉,只好原道回去,特遣人来告了罪!”
柴娘子下意识站住:“什么?!断了?”
范娘子欲言又止:“你看!”
柴娘子脸色异常难看。忽然传来德庆的声音:“主母!不好了!”
柴娘子举目望去,德庆把柴安从马上扶下来,柴安的下裳被鲜血浸透了,显是右腿受了重伤。
柴娘子惊慌失措:“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安儿,你没事儿吧!”
柴安不以为意地笑道:“儿子在城北办事回来,这牲畜也不知何故发了疯,突然狂奔起来,万幸不曾伤着人。娘亲勿忧,不过是点儿小伤罢了!”
“快,扶进去上药!找杨大夫,快去呀!”柴娘子大呼。
酒保连声应着离去,德庆扶着柴安进去了。
柴娘子望着儿子背影,突然想起了王神算的话,一时如遭雷击。
“完了,完了,悔不该退了郦家那门亲哟!”
潘楼阁子里,德庆为柴安的伤口上药,柴安痛得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滚滚,却是一声不吭。
德庆痛惜道:“郎君也忒狠心,怎么下得去手,这伤口好生怕人呢!”
“嘘——”
德庆会意,低声说:“主母亲自盯着郎中配好药,又着慌地走了,此刻不知哪里去了!”
“我知道她去了哪儿!对了,派去鄂州的人有消息了没?”
“早传了信过来,人已设法寻到,平安送上船了!”
柴安听罢,微微一笑。
柴家的聘礼又送到了郦家门口,郦娘子却亲自把礼盒绸缎一件件往门外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