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好奇:“包得这么宝贝,到底是什么?”
杜仰熙望向郦家的大门,若有所思。
翌日,柴安一进院门,发现杜仰熙在院中读书,偶尔会望两眼高墙的方向,当即便沉下脸来。
范良翰看看那面高墙,又看看被砍掉的树,以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自己表哥。
柴安若无其事道:“这么冷的天儿,竟跑到外头来读书,怎么,待会儿有客?”
杜仰熙收了书,掩饰道:“我哪儿有什么客人。屋里生着炭盆,反叫人昏昏欲睡,外边儿更清醒。二位,里边儿请!”
柴安扫了一眼高墙方向,才随众人入内。
范良翰满脸关切地说:“元明,送来的东西,怎么又退回去了?我好说歹说,还是执意不肯收下!”
杜仰熙解释:“二位不要误会,桑安道性情狷介古怪,他说此去应考福祸未知,无端受赠凭空折福,这也有个无功不受禄的意思。”
范良翰失笑:“莫非你们将来都是要做官受禄的,怕我们有所企图?不过是些衣服鞋袜,又不费什么钱财!”
柴安阻止:“哎,元明他就是这个脾气,他是不愿因外物与你我结交,不亏不欠朋友方能做得长久!君不见,他人虽在这儿住着,也不肯多受郦家分毫呢!”
杜仰熙道:“还是柴兄了解我,算我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
柴安失笑:“你呀!”
几人正在说话,春来走进来,向众人行了礼,将托盘放在桌上。
“杜郎君,我家三娘子说了,那龙涎香来自大食,客人好容易得了一块,送到香铺来串孔镶玉的,极是贵重。幸蒙郎君拾来归还,解了燃眉之急。郎君高义,无以为谢,仅有一套旧笔墨,写诗画画倒还顺手,望郎君惠存。”
柴安脸色微微一变,范良翰还浑然不觉,快步上前,举起墨条查看:“哎呀,人都说歙州人潘谷制的墨独步天下,却不知相国寺外头那些‘松丸’、‘狻猊’多是赝品!你瞧,‘墨仙人’制的墨,有他亲手打下的印记,就在这儿!”
柴安冷冷望着范良翰,范良翰一无所察,又兴致勃勃地去把玩砚台。
德庆看着不知死活的范良翰,冷汗都下来了。
柴安说:“容我一观!”
范良翰把砚台递过去:“这砚台也不似凡品——”
柴安翻来一瞧,砚台底部刻有一树梅花,还有一首诗句。
杜仰熙把墨条翻来覆去地看,果然格外心动,但他还是放了回去,正要开口拒绝,春来察言观色:“三娘子还说,原是我家阿郎用过的旧物,久搁蒙尘着实可惜,郎君要是不收,她也只好另以金帛酬谢了!”
范良翰说:“收下,你捡了贵比黄金的龙涎,她才拿这个来谢,这总不是无功受禄了吧,收了!”
杜仰熙微笑:“那请春来姐替我谢过三娘子!”
春来清脆地应了一声是,脸上刚露出个灿烂的笑来,就听见“啪”地一声响起。柴安大为懊悔道:“哎呀,是我不好,竟失手给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