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杂落雪,发树几花开。真须尽兴饮,仁里愿同来。
柴安气得够呛,暗暗咬牙,心想:回文结缘,又以回文相和,好一个情意绵绵!为了杜仰熙这条大鱼,你真舍得费心机啊!
范良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三娘她……”
他捂住嘴,过了一会儿才惊呼:“哦,我明白了,丈母是看上那姓杜的了!难怪!我观其仪表谈吐、人品才学,确是出类拔萃,女儿许了他,说不准将来真成了高官娘子,谁又能不动心呢!表哥,其实今天我来,要替表姨劝你——”
柴安打断:“要替人说项,请免开尊口!”
范良翰不管,继续说:“表姨说了,你不中意的,她也不再提起了。只有一户人家,论家资豪富,正与柴家匹配,说起他家女儿,不只幽娴贞静,更与你青梅竹马、志趣相合!她要过了门,可保夫妻和和美美,家族兴旺百年啊!”
柴安不耐烦听完,起身就走。
范良翰急了:“哎呀,不是别人,就是那刘八娘啊!”
柴安站住,诧异地回过身来:“你说谁?”
“还能有哪个八娘,那个刘塘的女儿,你从小唤作小八妹的!”
柴安心念急转,突然又坐了回来:“哦,原来是她!”
“是她!是她!”
柴安自言自语道:“是啊,怎么把她给忘了!我同小八妹倒有两年不曾见过,正该见见才是啊!”
范良翰闻之大喜:“好好!表哥你想通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表姨,寻机让你们见面!我这就去!你等着我!等我!”
范良翰说着,欢喜地急奔出去。
德庆悄悄窥探柴安面色,只听柴安笑了一声:“三娘,这回可怪不得我,分明是天意不肯成全你啊!”
刘家花厅里,范良翰在麻袋里挣扎不已,随后被狠狠丢在地上。
“你们下去吧!”刘八娘命令。
小厮松了麻袋口退下,范良翰猛地从麻袋里挣了出来,滚落在地,迎面便是一双绣鞋。
他从下往上一望,见是个面容清秀的陌生女子,脱口而出:“我是你们绑来的,娘子要寻上门,你可得为我作证啊!不是我偷溜!”
刘八娘被他这副滑稽的模样逗地笑出声来。这时,柴安的声音远远传来:“叫你别作弄他,看把人吓的!”
范良翰一见柴安从屏风后现身,顿时叫嚷起来:“表哥,表哥救我呀!快救我!”
柴安上去帮他解开绳索,把人扶起来,笑道:“别怕!八妹是好意请你来做客!”
范良翰不满:“天底下哪儿有这等请客法,吓煞个人!”
刘八娘说:“范郎君勿恼,听柴大哥说你被嫂子拘在家中看账本,出来一趟不易,怕你不肯来,方出此下策。将来嫂子兴师问罪,只管推奴家身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