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人带来了——”
“人呢?”
“这不在后头……咦?杜仰熙!”
潘楼阁子里,杜仰熙正坐在窗前品茶,眼神不时就溜到楼下四福斋。
郦娘子一如往常,笑容满面地在门口招呼熟悉的客人,不时指挥着小罗清扫门廊。
柴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怪吧?”
杜仰熙下意识接口道:“怪,怪得很!”
他突然醒悟过来,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外客,闲来无事到这阁里略坐坐,赏赏景,柴兄无须亲自招呼,忙你自己的去吧!”
柴安欣然在他对面落座,说:“关于郦家的流言甚嚣尘上,今早连我娘都在旁敲侧击。可奇怪的是,郦家上下一如往昔,那郦大娘连眉头都未皱上一皱,更遑论亲自来求探花郎了,确是咄咄怪事也!”
“柴兄何时做了神算子?”
“这还用算的?她要来求你了,你会在此望眼欲穿?杜探花,可需我助你一臂之力。”
杜仰熙嘴硬道:“既说了不帮,我就不会出手,更不劳柴兄费心。”
柴安惊讶:“哎,那不是大姨吗?”
杜仰熙马上探头出去:“是我娘子?在哪儿?”
四福斋里头果然出来个女孩儿,郦娘子细心替她戴好帷帽。
好德看看左右:“娘,为什么大姐特意要我从茶肆里出去呀,这不是太招摇了吗?”
郦娘子道:“不要多问,你走时大姐说的话,都记牢了没有。”
“记得记得,多看多逛,有人上来搭话,我就……”
郦娘子赶紧打断:“好了,记着就好,去吧。”
好德点头,像是一只轻快的蝴蝶,眨眼间飞入人群不见了。
柴安做恍然大悟状:“啊,一时眼拙,是四姨才对。”
杜仰熙松了口气,瞪了柴安一眼,才退了回来。
柴安拍拍他的肩膀:“元明,我是过来人,才好心提点你一句,这郦家的女婿不是好当的。娘子遇着难处,你赶着去帮,人家未必领情。难,就难在你得帮得贴心称意,恰如其分。”
杜仰熙若有所思,德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郎君,相州的老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