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奴道:“真叫他抬走了,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此生都见不着了,好怕人。”
福慧呸了一声:“歹毒!就该揭穿了她,叫全城人都知道这幌子,免他日还有妇人被害。”
寿华低垂着头,始终一言不发。
康宁看她一眼,表面不做声,袖下轻轻握住了姐姐的手,暗暗给她以支柱。
严子美毫不愧疚,只盯着堂上的杜仰熙:“杜探花,又是何时疑心我的?”
杜仰熙云淡风轻:“初会之际,你过分殷勤了。本是一面之缘,偏偏交浅言深,更是叫我生疑。再说那编造的故事漏洞百出,真个心爱她,何不堂堂正正上门提亲,做对正经夫妻。如此轻言私情,岂不更害了女家。前有仗义执言,后头逾矩背礼,言行不一,矛盾重重,我又怎会信你!”
杨牙婆吃惊道:“这么说来,那日……那日你们在屋里……”
帘后,众女眷再次望向寿华。
原来,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
花架上的花瓶飞了出去,摔得粉碎,杜仰熙趁此机会,在大娘耳旁低语两句,转过身去便砸了桌上的笸箩、食盒。
寿华望着他,并不作声。
杜仰熙为取信于人,不止在屋内拍桌打凳弄出许多声响,还不忘冲着寿华一笑,往自己面上拍了两下。
寿华惊异。杜仰熙低声提醒:“哭,哭呀!”
此时厅堂内,杜仰熙说完大笑:“这就要多谢娘子,肯陪我作这场戏,否则我也拿不住正主了。”
严子美面露愕然,突然大声道:“大娘你听见了,这就是你选的好夫婿,这般爱算计,早晚坑害了娘子!大娘!你都听见了吗?”
杜仰熙面色一变:“至此还不忘离间,堵上他的嘴。”
门外的小厮这才进来,忙着把严子美的嘴巴堵上了。
郦娘子笑着走进来:“好女婿,好本事,我在外头都听着了,这就把弄鬼的给捉了!”
寿华听到这儿,悄悄瞪了杜仰熙一眼,转身离去。
康宁喊:“大姐姐?”
杜仰熙向帘后望来,第一次露出担忧之色,但郦娘子握住他的手不放,拍了又拍,连声夸赞:“办得好,捉了人我才安心呢。”
杜仰熙醒悟过来,忙道:“丈母,还是多亏了柴兄帮忙。”
郦娘子面不改色,把柴安的手也握住,大笑道:“都是我家的好女婿,都好,都好!春来,春来,快叫刘妈摆宴,咱们庆贺庆贺。”
春来哎了一声。范良翰撇撇嘴,提醒他们:“别高兴得太早,这两个还没送衙门。”
柴安和杜仰熙对视一眼,杜仰熙道:“是该绑了人送官,只是得先问过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