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熙笑道:“世间惧内的男儿多了,怕到仁兄你这份上的,天底下也是独一份了。”
范良翰死死抓住桌腿,梗着脖子,辩解道:“怕老婆怎的?怕老婆,那是中华男儿世世代代的好传统!这不是怕,是敬,是爱!那些个嚷着惧内的,有漂亮贤惠的老婆没有?是嫉恨!都是小人!”
柴安和杜仰熙互看一眼,齐齐动手,一人拖他一只脚,硬是把人拉出来,范良翰杀猪似地叫起来:“娘子,救命,救命啊!”
福慧康宁恰好赶到,范良翰一看,如同遇到救星,跳起来飞奔过去,藏在福慧身后,扯住她袖子:“娘子,救我啊。”
康宁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儿?范良翰告状:“他们两个——”
杜仰熙坦然自若道:“不妨事,他拼了命躲酒,竟钻到桌底下去了,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范良翰还要说话,柴安扫了他一眼,范良翰没胆量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康宁看见了这一幕,立刻狐疑地看向柴安。
柴安对上康宁怀疑眼神,马上踉跄几步,扶着头坐下,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唉,我也多吃了两盏,头痛得很,站不住了。”
康宁点头,温言道:“大姐夫也少吃两杯,姐姐今日受了惊吓,你接了她回去,可要好生安抚。”
福慧也说:“是啊,夜已深了,我们该回去了,酒宴也散了吧。”
杜仰熙忙作揖:“多谢二姨费心,谢三姨提点。”
郦娘子拿着锅铲子过来,一身烟火气,满脸诧异道:“怎么,这就要走呀?我那荔枝腰花刚起锅——”
琼奴向她眨眼睛:“娘,大姐夫要早点接大姐姐回去的。”
郦娘子恍然大悟,笑成一朵花:“我糊涂了,快,去楼上请你大姐下来。”
“是,我这就去。”
杜仰熙道:“不敢劳烦,我自己去,自己去。”
街上,柴家小厮扶着“酒醉”的柴安上了车,康宁跟在后头,冷眼旁观。
柴安似乎醉得狠了,一上车便沉沉睡去。
“官人?”
柴安翻了个身,似乎睡得更沉了。
康宁冷笑一声:“官人,车上没有铺盖,千万睡不得,为妻替你醒一醒酒吧。”
说完,她拔下发间簪子,就往柴安腰上轻轻扎了一下,见他还是装睡不醒,就要重重扎下去。
柴安猛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谋杀亲夫啊。哎呦,娘子饶命。”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