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二娘迷迷糊糊之中,突然听到外面杀声四起,一副盗匪火并的架势,不由生出惊恐。
不多时,范良翰满面尘土,浑身是血地持剑闯进来,英勇道:“娘子,我救你来了!”
福慧浑身一震,眼罩就被人拉开了,明亮到近乎刺目的光线里,范良翰满脸关切:“娘子,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呀!吓着了没?”
福慧受困一夜,担惊受怕又冷又饿,闻言鼻头一软,再也忍不住,扑到丈夫怀里大哭起来:“你怎么才来啊!”
范良翰受宠若惊,忙哄道:“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娘子不怕不怕哦……”
怀里是软玉温香,范良翰心花怒放。
翌日,潘楼阁子里,柴大娘子正为儿子安排相亲。
柴安看了对面娇羞的美貌女子一眼,神色十分冷淡。
媒人头戴盖头,着紫色坎肩,只顾胡吹:“我们王小娘子,哎呦,不是我满口胡吣,那是花容月貌,秀外慧中!她绣的花儿,一朵赛一朵,引来园里的蜂蝶;她织的布,一梭又一梭,堪比天边的彩霞!人怎么就能那么俏,手怎么就能那么巧,错过了这一个,那就得天上去寻喽!”
另一个媒人不甘示弱:“柴家更有良田千顷,铺面百间,富贵自是不必提的。逢了水灾旱灾,或捐了米粮或修桥铺路,那叮叮当当的不知舍下去多少,真正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啊!”
王母一笑:“我家嫁女儿,看得可不只是资财。”
媒人笑着一指柴安:“就这份人才,我长了一千条舌头,说破了嘴也夸不尽的,娘子一目了然,何须我来赘言!”
柴安只觉聒噪头痛。王母打量着英俊挺拔的柴安,满意地点点头,王十八娘借着一把扇子,也偷偷看柴安相貌。
两个媒人异口同声:“天作之合,真是天作之合!”
柴安忍无可忍,突然打断道:“德庆!”
柴娘子笑容满满,以为儿子终于首肯:“我看他们二人,合的八字也是极配的——”
话音未落,德庆却捧了两匹彩缎上来,在场众人骤然变色。
媒人和王家母女讪讪离去,柴安悠然走下楼梯,柴娘子气急败坏地跟着儿子。
“那王十八娘虽是个武官家里出来的,自小读书识礼,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无一不精的,不比那些自视甚高的文官强多了!人家又不求你的资财,看中的就是你的人才!”
柴安不以为然:“哦,不是想叫我为她兄长捐个东头供奉官吗?”
“你!谁叫你那么挑剔,这三年相了多少个,哪一个你正眼瞧了?你是成心叫我不痛快!站住,还记不记得你父亲的遗愿!”
柴安突然止步:“记得!”
“记得就好——”
“嗯,我看上那郦三娘了,娘准备准备,上门提亲吧!”
说完,柴安大步流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