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男子大笑:“郎君何故前倨而后恭也,你这脸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众人再次哄笑,男子万分窘迫,递出不是收回更不是,涨红了脸进退不得。
见对方难堪,康宁礼貌地对他微微一笑,顿时把他笑得心花怒放。
康宁示意春来收下箭,自己正欲回座,迎面望见柴安就在门外头站着,不由怔了一下。
柴安站在那儿,与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他只从头到脚把盛装的康宁望了一望,冷冷地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康宁面上笑容瞬间淡了,很快低下头,退回后宅去了。琼奴春来也随之离去。
众人七嘴八舌:“郦妈妈,果真谁夺了诗魁,就能迎娶你女儿?丈母,人贵有信,可别我认真作了诗来,你又变卦了!”
“休得浪说,谁是你丈母!怎么,我的诗才不比你强多了?空口无凭,我要请个保人!哎,郦妈妈,小娘子怎么走了?”
这时候,刘妈妈带人抬了炉灶和高高一摞生面饼出来,又把众人唬住了。
郦娘子说:“这屋里男女混杂,女孩儿家肯出来露个脸儿,已是破格了!大家都看好了,今日我烙的可是状元饼,这张饼一烙好,诸位的诗就该写好了!快快动笔,早些把座儿腾出来,想当我女婿的,外头可排着长队呢!”
众人一听,马上闭了嘴,个个埋头苦思。
拔箭的男子扫了一眼墨梅屏风,灵机一动,运笔如飞。
刘妈妈那里呲呲烙着饼,举人们忙着题诗,里外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提茶瓶人往来伺候累得满头大汗,一盘盘点心茶水流水般地送上来,铜钱哗啦啦落在钱匣里,郦娘子笑容越发得意。
柴安出了四福斋,却突然站住了。
他凝目望去,特意来看热闹却进不去茶肆的客人,会自然地分流到香铺和古董柜,就连门前花摊上的梅花、瑞香、墨兰等都卖得异常红火。前方,又有几个年轻郎君兴冲冲地奔着四福斋来了。
眼见柴安脸色越来越糟,德庆试探道:“郎君?”
柴安冷声:“去,替我请一个人来。”
“谁?”
“杜仰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