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冬,洹河结冰那天。”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要压过那团黑影的嘶嘶声,“徐老四拓完最后一片符文就疯了,抱着竹简啃自己的手指头……”
黑影突然膨胀,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教授后退半步,后腰抵住冰冷的铁质扶手:“王秀兰跳河前把竹简塞给我,说‘这东西在挑人’。”他的笑声尖利如夜枭,“她浮上来时浑身长满青铜锈,眼窝里开的是彼岸花!”
玉琮挂坠的红光骤亮,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倏地缩回黑暗深处。教授喘着粗气瘫坐在台阶上,冷汗顺着法令纹滴进衣领。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张泛黄合照——五个年轻人站在殷墟探方旁,其中三人面目模糊,像是被火焰舔去了五官。
“还剩三日。”他对着照片上唯一清晰的自己呢喃,“若那小子能活下来……”
走廊上,安全出口指示灯的绿光突然熄灭。黑暗中,玉琮挂坠的红光如心跳般明灭,映出教授脚边一滩黏稠的黑液,正缓缓渗入地砖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