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你姐姐把我亲闺女和她侄女掉了包,这些你全都知道!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晃悠,你们怎么这么大胆?怎么敢?”姑奶奶一想起早逝的女儿,眼泪又止不住了。

    “姑奶奶,您,您说的啥,奴婢不明白。”路氏当然不认账,虽说她在蒙翠罗面前承认过,但蒙翠罗母子拿不出半点证据,就算她们跟姑奶奶和国公府的人说了,人家即便怀疑也得有证据啊。

    “不明白?你昨天在宫里跟翠罗说的话,还要我再复述一遍?”姑奶奶声色俱厉。

    “奴婢什么也没讲啊。”路氏狠狠瞪了繁空一眼:“是不是你糊弄了姑奶奶?你跟她说了啥?想挑拨是非是吧?”又急急忙忙向姑奶奶解释:“姑奶奶,您别听她胡说,她最擅长算计人,她……”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姑奶奶气得掀开被子,探出身子,实打实地又赏了路氏一巴掌。

    “外婆,您别生气。”繁空见老人脸色不好,生怕她又晕过去,赶紧扶她躺好。

    外婆?路氏惊恐地盯着繁空,她叫姑奶奶外婆?姑奶奶接纳她了?这怎么可能?

    “你叫她什么?”伯爵夫人秦舒突然闯了进来,穿着蔷花图案的云锦裙子,头戴纯金的步摇,妆容细致,细长的眼睛正冷冷地瞪着繁空。

    紧跟其后的大夫人虞氏气得不轻,任凭她怎么阻拦也没用,秦舒表姑根本不买账,直接冲了进来,完全不顾及她这国公府大夫人,更让她意外的是,路氏竟比她早一步到了。

    路氏不是挨揍了吗?挨了二十大棍,哪怕手下留情了,怎么着也得躺平歇息几天吧,看她这状态,显然贤妃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外祖母是我娘的娘,伯爵夫人您该不会不清楚吧?”繁空直视着伯爵夫人那双不明所以的双眼回应道。

    伯爵夫人忽然朝着繁空嗤笑了一声,显得颇为轻蔑,随后走到姑奶奶身旁,关切地询问:“娘,您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我一大早就回娘家看您,丫鬟却说您来了国公府,还一夜未归,真是让女儿担心坏了。”

    面对伯爵夫人藏不住的忧虑神情,繁空眼神微妙地闪烁了一下。这位伯爵夫人,上次见面和这次简直判若两人,上次那唯我独尊的架势,如今变得这么温顺,看样子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就不清楚她的段位有多高了。

    “舒儿?”姑奶奶望着女儿眼中的焦急,心里五味杂陈。她和这个女儿从小就有隔阂,但几十年的母女情分是实实在在的,特别是老伴去世后,她们母女更是相依为命,秦舒每隔两三天就会来看望自己,那份心意是真真切切的。

    “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憔悴这么多。”秦舒挨着母亲坐下,皱着眉头望向虞氏:“到底出了什么事?”

    至少现在,秦舒还是长辈,虞氏不敢表现出丝毫不耐或不敬:“姑娘,父亲正在偏厅,我们去父亲那里说吧。

    “什么事还要劳烦国公爷?行吧。”伯爵夫人秦舒点了点头,起身时意味深长地瞥了路氏一眼。路氏心领神会,跪着挪到秦舒身旁说:“夫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这个贱人干的好事。”说着手指直指繁空。

    哦豁,要搞事情了,繁空淡定地与她们对视。

    “这贱人在宫里大放厥词,说她娘才是您真正的女儿,您不是。我在宫里听到的时候气得不行,这种贱人扔湖里都不解恨,”路氏抽泣着继续:“刚好被小公子碰上了,后来皇后娘娘和大夫人贤妃娘娘也来了,我有苦说不出,但这绝对是诬陷。这个蒙翠罗是我亲侄女,从小就爱胡言乱语,所以我特别讨厌她,一直把她留在烈城,没想到才到越城几天,就闹出这种事。”

    “我不是娘亲生的?”伯爵夫人秦舒仿佛听见了个笑话,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随即转头看向床榻上的姑奶奶,笑问道:“娘,这妇人真这样跟您说了?您可别信呀。”

    姑奶奶愣愣地看着女儿亲密的笑颜,难道女儿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娘。”秦舒凑近了娘亲,失笑地望着她,随即心疼地说:“就过了一夜,您怎么就瘦了这么多?”又怒目圆睁瞪了繁空一眼,这才转向大夫人虞氏:“彦芝,我上次就跟你说过,别什么猫猫狗狗的都往家里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看她把我娘折腾的。”

    繁空没接话,她倒是要听听姑奶奶怎么讲。

    “舒儿,这是真的,你确实不是我亲生的女儿,彩云才是你的亲姑姑,你和她,”姑奶奶颤抖的手指向跪在地上的路氏:“是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