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担心闲诺这性格,他走仕途可能会偏了方向。”斐丛安忧虑地说。
“偏了?斐公子这话什么意思?”繁空没听明白。
“那孩子在我那里读书时,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清秀的脸上竟是怨气满满。我问他想什么,他说在琢磨怎样一网打尽曾经欺负他的人。”
繁空想了想,问道:“这有问题吗?”
“以闲诺的天资,本可以成为一个利民、利国、利于天下的好官,但他个性太自我,如无人正确引导,很容易走歪路,踏上不归途。”
老二这独断独行的性格确实如此,从原主开始就围着老二转,不自我才怪呢。繁空暗自惊讶,这才几天,斐公子就摸透了老二。
“看得出,闲诺对你这位母亲非常孝顺,”斐丛安目光温和地望着繁空,不仅是闲诺,天曦对母亲也是言听计从:“希望你在家中多加教导他,处世留有余地。”
“我一个妇人,也不知道该咋说他。”繁空轻轻一笑。
“做官的门道,特别是像闲诺这样刚入仕途的,面对不悦之人与事,很多时候要学会忍耐、退让、回避,这样才能在朝廷站稳脚跟。”
繁空想了想:“话是这么说,可如果别人欺负上门了,不反击岂不是显得好欺负?”
斐丛安笑道:“以闲诺的性情,如果他能隐忍三四年,这对他的官场之路大有益处。”
“让斐公子为闲诺操心了,以后我会经常提醒他的。”繁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三个儿子身边,特别是老二和老三,就像全职保姆,老三吃饭时不用问就能滔滔不绝,老二也开始主动说些事情,但更多还是需要她去询问。
可她毕竟是女性,男人和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有很大不同。斐公子的话,想想也不无道理。
“卫夫人如果心里有其他见解,也欢迎提出来咱们聊聊。”斐丛安感觉到卫夫人似乎对他的话不怎么认同,也可能这只是他自己感觉有误。毕竟,虽然卫夫人出身于国公府,但毕竟是在乡村长大的,见识上可能不会太宽广。
繁空觉得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她这样的身份,在外人眼里也就是个普通妇女,能有什么特别呢?不过多聊一会儿也不错,嗯嗯,别想太多,真没什么其他念头。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讲,当官啊,遇到事情要能忍,出手要狠,处理后事要稳妥。”
斐丛安:“......”沉思了一会儿:“卫夫人还识字呢?”
“也就认得几个。”
“是在哪本书上看的呢?”
“记不清了。”繁空本打算提老秀才的事,但又觉得这时候不适合提起他。
斐丛安轻笑出声:“说的也没错,但这个道理对现在的闲诺不怎么适用。”
“是的,我明白了,多谢斐公子对闲诺的关心。”眼看斐丛安要走,繁空挺想厚脸皮问问他的年龄,但她这个年纪去问一个男子的岁数会不会显得太没礼貌了?转念一想,不过是问个年龄嘛,也挺正常的,于是她说:“斐公子,你总说闲诺是个孩子,那斐公子你自己多大了呢?”
斐丛安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三十三了。”
燕伯推着斐丛安回到府中。
繁空站在原地,看着斐家渐渐合拢的大门,有点难以置信,三十三岁了?完全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