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过气来的游弋态度冷漠的说:“没有。”
“我有。”
一道不属于游弋和季归尘的第三人的声音突然在诊所里响起。两人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晏然回来了。他穿着青灰色线衫,身上外披着件石色休闲西装,右手拎着的黑色皮质公文包沿着笔挺的裤缝,坠在铅灰色西装裤的膝盖处。俨然一副刚从公司下班的模样。
“晏然,你好。”季归尘刚刚才在游弋的记忆里见过他的模样,所以不用介绍,他已经认得了。他朝游弋挤眉弄眼,眨了眨眼睛,然后从床上一跃而下,友好的向晏然伸出手。
“你好。”晏然也礼貌伸手。
就在两人手要握在一起的时候,游弋抓住了晏然的手腕:“我有话跟你说。”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人拖走了。
没做自我介绍的季归尘只好在晏然背后大叫:“我叫季归尘。”
办公室的门重重合上以后,晏然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方才游弋是为了阻止他们两个握手,以免季归尘窥探到他的私隐才找借口把人带走的,实则没什么话想对他说。眼看着无话回应,就要把沉默拖延到令人感到尴尬的长度了。情急之下,游弋脱口问出:“你去哪了?”
“出差了。”晏然答。
“出差为何不来同我请假?”游弋想起他无故消失一周的事,不用伪装,自然就流露出了恼怒。他也是遭遇过大小危机的人,好几次身受重伤。他身边似乎有潜伏的黑手,结果他忽然人间蒸发数天,怎会不叫她胡思乱想些什么?
出差一事是尤辛怡临时安排的。晏然刚到公司,就被通知负责此次考察的设计总监因病缺席,需由他接替。行程紧急,十分钟后就要乘车出发,他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匆忙上路。
要去的城市很远,却没有订机票,而是驱车往返。来回路上就耗费了整整两天。住宿也未订一人间或是套房,所有人都两两一间。晏然与需要长时间搭档工作的同事合住,忙碌几天,几乎没有沾过枕头,也没有时机回诊所看游弋。
尤辛怡为人细致周到,她会安排这样不符常理的行程,只有一种可能。
为了支开晏然。
种种事情,在晏然口中都化作一句:“是我考虑不周,让游儿担心了。”
“谁担心了?”游弋着急否认,却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与游弋相处的这段日子,晏然发现游弋其实是个面皮极薄,极易害羞的姑娘。明明给自己设定的是高冷路线,可偏偏只消三言两语就能被人逗红脸。晏然不逗她了,改问正事:“外面那人是谁?你可认得他?”他一刻钟前才抵达城市,本想回家洗掉浑身的风尘仆仆再来诊所。但远远发觉诊所里有生人,放心不下,于是径直先来了这里。
“认得。季归尘是个多年前与我打过交道的斩灵人。他需在这座城市里查寻恶灵消失一事,所以暂住在诊所。”游弋说。
“除了他以外,你这一周,身边还有无其他异常?”虽然尤辛怡的能力比不上阴差,可他着实因为阴差见识到了毫无来由的爱与嫉妒,能够引发多么巨大的恨。阴差既然连他的母亲都敢蛊惑和唆使,那么换个人又有何不可?
思忖过后,游弋摇了摇头。
“知道了。你先在这里等我,我把那位斩灵人请到我家去。”晏然必须把那个季归尘请走,怎能让个大男人不分昼夜的和游弋呆在一处?
“不用了。漆炎的床就摆在大厅,有没有人睡都在哪儿。留他住几日也无妨的。”游弋想要拒绝,心说这是的她的事,何必麻烦他呢?
晏然没有听游弋的话,只说:“若游魂来了,也等我回来再一起出去。”说罢就打算去处理外边的大活人了。
“等等。”游弋叫住他,表情纠结的叮嘱道:“千万别然他,碰你。”像他们这样有可以看见他人平生记忆的能力之人,往往都不喜与他人接触。倘若他人知晓了他们的这种能力,更是会心生抗拒。所以他们这样职业的人,大都孤僻。季归尘想要和晏然接触,无非是想从他那儿窥探到什么消息给她。虽是她没有推脱季归尘主动想要帮她找回记忆的忙,可直接偷窥太过下作。这样得来的消息,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