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嫣叹了口气:“夺其兵,毁其器,才能釜底抽薪。至少得让这些学子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参加御青书院的擢选才行。”
“甚至得让他们参加不了科考,即便考中了,授官的时候也到不了高位。”
大恒的科举虽然最终结果看的是科考,可是在科考前学子们要去各自的户籍所在府衙开具身份文牒,品行上有重大问题的,根本拿不到文牒。
即便是没有上升到重大的程度,这个也顺利考到了功名,也还有授官这个关卡。
但凡是荒唐事儿闹得声音大的,被吏部知道的,这样的人很可能根本得不到授官,只能得个功名的名头,最后就只能自谋生路,在读书人的这条路上,最多也就是给谁当个幕僚了。
就算侥幸被授了官,也只能去偏远的地方任官。
这时候想在偏远之地做出功绩是极为困难的,那些地方山匪横行,灾害频多,五年下来还能活着就不错了,更别说出什么功绩了。
华靖离颔首:“越到后来,离书院最终选拔的时候越近,这种时候就是宫里的人都会盯着御青书院。”
“若是事情在这个时候闹大了,知道的就不止是御青书院的各位师长,宫里、吏部、朝廷、高门和大恒那些个书香世家都会知道,这人才算是真正的毁了。”
与之而来还不止是被毁的功名和仕途,这样的人将来想婚配一个好人家的闺秀也很难,基本在元京是待不下去了。
夏明嫣皱眉道:“可是我瞧着二弟虽然不是那等努力、严整的人,他也不像是有大罪过的啊。”
“他?从前惹过一些小麻烦,是频繁了些,细数起来不少,但的确没有太过分的。只是当时不严重,可以后又有谁能保证?”华靖离讳莫如深地道。
夏明嫣一惊:“你是说有人会在他以前做过的荒唐小事上做文章?想法子让事情恶化,之后推到他头上?”
华靖离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夫人聪慧,就比方说他写诗嘲讽过的人,兴许就被他气出了病来,最后一命呜呼,留下一屋子的孤儿寡母过着惨不忍睹的日子。”
“再比如说兴许他酒后失德,自己都不记得做过什么了,被人说是轻薄了哪位女子,逼得这女子投湖自尽……法子有很多。”
“我让人列了一份单子,把他从小到大干过的荒唐事都捋了出来,让郭林去善后。之后要是有了有趣的,我让他说给夫人听?”
夏明嫣还不熟悉元京,更不熟悉如今的朝堂,这种事儿她眼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夏明嫣也很赞同,不禁微微笑道:“要是二弟吃上了官司,侯爷可别不让我去看,好歹也能让我长长见识。”
“不过我相信,雷打得再响,最后的雨点儿也一定是柔和的。将来二弟的名声多了几件风雅之事,说不定还能做个名士呢?”
二人相视而笑,夏明嫣是真的为华靖和的前程考虑过的。
华靖离这一世一定能好起来,除非再上沙场时出现上一世没有的变故,直接马革裹尸了,否则将来少不了子嗣。
那么华靖和这个被华家备着繁衍子嗣、延续香火的庶子就会彻底失去作用,他的一生也就彻底被耽误了。
其实上一世在华靖离出征南疆之前,华家人都以为华靖离除了脸上的伤疤之外,其他的都好的差不多了。
那时候华靖和就成了废子,他本就是被用不招惹朝廷忌惮也不能碍着华靖离的路子教养长大的,没什么前程可言。
华靖离好起来了,谁都想着以后华家用不着他的子嗣了,他便只能彻底地混在了花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