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看着他清浅的笑容,意识到他真的解开了背负身上的枷锁,尝试着与自己和解了。

    她心情变得松快,朝他伸出手心:“哥哥,你说我的牙齿不疼了,再给我买糖吃。”

    顾长生垂下鸦羽似的眼睫,看着她的手心出神。

    这是十四年前,他们分离前夕,他用来哄她的话。

    顾长生将一颗乳糖倒在她的手心,圆了当年的承诺。过往种种,似乎在他将糖倒在她手心的那一刻,便彻底地翻了过去。

    沈青檀将乳糖含在嘴里,分明口味与她平日里吃的没有什么不同,可她尝到了一点苦,一点涩,抿去苦涩的滋味,只余下绵长的清甜,慢慢地渗进心底。

    她仰头看着顾长生茶色的瞳仁,“哥哥,你的眼睛恢复得如何?”

    顾长生如实说道:“慢慢在恢复。”

    沈青檀继续问:“头疼不疼?”

    “不疼。”顾长生说:“我体会到医术赋予我的责任与意义。”

    他从应城到云城,棚里都是满满当当的病患,生命的流逝一点一点磨灭他们眼底对活着的渴望,只剩下一片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