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知道慕海生出事到现在,经历过无数失败的求医,慕薇薇心中已经积压了太多太多情绪。
医者不自医,这个说法无人不知,可是谁又能明白,医者的家属生病,医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药可救,这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呢。
平日里装得再大方,不想在薄慕琛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也不想身边的同事们更多的为自己担心,可直到医院看到慕海生,她心里的情绪就翻涌了,难受得很,因为她知道父亲是代她受过的。
在这种痛苦中煎熬了近两个月,如今方老竟然告诉她,她父亲有希望了,虽然这希望不多,也几乎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
只有真正在苦海中沉溺挣扎过的人,才知这一丝丝希望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泪水滂沱而下,慕薇薇失控的顺势靠到薄慕琛的怀里:“你知道吗薄慕琛,我能帮到我父亲了,只要我请你做的那些东西都到位,我就有机会帮到我父亲,就有机会帮他减少一部分的痛苦了。”
薄慕琛起先没想那么多,以为方老就是跟Arthur先生他们那样,试一试罢了。
未料方老要求银针,不仅仅是试一试,而是因为有了一定的把握,他顿时就很高兴,替慕薇薇感到高兴。
“真的吗?”薄唇不由自主的勾起了笑,薄慕琛拥着慕薇薇的手,顺势收紧,像是抱着再珍贵不过的宝物一样,深深的把她扣到自己的怀里面。
心情愉悦,慕薇薇也没抗拒,任由薄慕琛抱着,任由他灼热的体温,一点点的温暖了她。
感觉到了她的依赖,他就更高兴,手收得更紧,像是要把她刻入血肉中,像是稍微松一点,她就会从他手中逃掉一样。
沉默的相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以免打破了现在难得的平静。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慕薇薇的哭泣声停了,怀里细微的抖动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能毫无保留的相拥这么久,也觉得够了,薄慕琛轻轻松开怀里的女人。
“还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吗?”他身子半弯,好让视线能够与她保持平视,一双温柔神情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了她:“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接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慕薇薇抬眼,对上男人的眼,眼神闪了一下,她快速的移开。
一边抬手,胡乱的抹眼泪,一边闷闷的出声说:“没有了,暂时没有其他的了,等该准备的都准备到位,看看方老那边的情况吧,他要是有需要,会直接跟我讲的。”
她总算能正正经经的讲话,薄慕琛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那只迟迟不敢抚上去的手,终于如愿以偿的覆在她的头顶:“既然有办法治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总想那么多,影响的是你自己的心情,你也不想你父亲还没来得及好起来,你自己身体就撑不住了,是吧?”
“嗯。”闷闷应了声,慕薇薇垂着头,任由薄慕琛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
不提那个孩子,他在其他方面的表现,她还是很赞同的。
扪心自问他对她是真的很好。
感受到她无言的温柔与包容,薄慕琛跌宕起伏的心绪平复了不少。
就算她心里的隔阂还没完全消除,这都不要紧,只要她肯接受他的好,他也依旧会对她好,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毫无隔阂,真真正正的成为一家人,薄慕琛想。
这里到底是医院,慕薇薇也没有在这间办公室里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