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云的眸子危险的眯起，不得不承认，此战蛮族惨败，大夏若是趁此机会，让夏舞阳去蛮族做太后，是个能掌控蛮族的办法。
不过，这必然要牺牲夏舞阳的幸福。
江凌云始终觉得，一国兴亡不能系于一女子之身，可惜，这个道理，无论是夏皇，还是满朝文武都不会懂，即便懂，他们也依旧会这么做，因为，他们只想除掉夏舞阳。
“公主心中可有对策？”江凌云问。
夏舞阳摇头，“这或许就是一个女子的悲哀吧，一切皆不由己。”
“如果父皇是个明君，如果我母亲不是死于蛮人的欺凌，我皇弟也没有被他们打成残废，我与蛮族之间没有那么多的仇恨……身为一国公主，远嫁蛮族便是我的职责。”
“可这一切都是如果，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嫁去蛮族的，我简直恨不得那些蛮人一个个都死光……若一切无法更改，我宁死不屈！”
夏舞阳的声音隐隐有几分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对夏皇的失望。
望着眼前倔强的女子，江凌云心中不由感叹：这夏舞阳若非是生在这个时代，一定是一届枭雄！可惜，大夏朝顽固的男尊女卑，阻碍了她的发展。
让她明明比太子和二皇子更适合那把帝位，却要遭受朝臣的构陷，夏皇的忌惮。
夏舞阳经历了那么多，她本该一心仇恨，本该心性扭曲，可是她始终未变，即便是心有壮志，也不过是想坐上那把帝位，不过是想铸造一个太平盛世，让这时间所有人都不要再重复她的悲剧。
江凌云并不觉得夏舞阳有错，这一切都是时代的错，都是这腐朽王朝的错。
他也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舞阳嫁去蛮族，不为别的，只为夏皇和朝中诸多势力已经将他和夏舞阳看做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旦夏舞阳失势，那接下来，他也绝不会好过。
“殿下，此事不过商谈，陛下也未表态，并非没有回旋之地，若到必要之时，我可以帮殿下。”
闻言，夏舞阳的眼睛一亮，但旋即又暗淡下去，“先生是有经韬纬略不假，可此事若是父皇同意，便是赐婚，先生如何帮我？”
江凌云道，“殿下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养边之策？陛下之所以想用殿下你来控制蛮族朝局，其实也无外乎怕蛮族生变，但若我们能将蛮族化敌为友，让他们吃穿用度都不得不依靠我朝，殿下，你说，他们还不会真心投效吗？”
“而蛮族那边，若陛下不放心蛮族内政，也可在蛮族设立我朝官员，盯着蛮族皇室，如此岂不可保万全？”
“养边……确实是个主意，不过先生，父皇若真的同意了御史台的谏言，那就代表，他并不想我留在大夏，威胁到他以及太子和二皇子，若他同意养边，就无法铲除我……”
“而且，养边之策欲要实施下去十分困难。”夏舞阳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的前路，明明为了改变命运，她已经做了这么多，明明就连万千百姓都认可了她的实力，可为何结局还是如此？
难道，身为女子，就该是浮萍，就该随波逐流，就只能仰仗他人？
难道，身为女子就永无出路？
就在夏舞阳近乎绝望之时，江凌云又道，“其实，养边也没有殿下想的那般困难，想要蛮族吃饱穿暖，无非是需要从粮食丝绸下手……”
“蛮族虽然土地干旱，极难有农作物能生长，但我朝也可找到耐旱的植物提高存活率，研究纺织的纺车加大他们对丝绸，布料的生产……”
“只要这两件事情做好，即便大夏不对蛮族武力镇压，他们也会心悦诚服，而在帮助他们改善生活环境的同时，则要对他们进行文化的教化，让他们读书，识字，说与我们相同的语言，给他们灌输和平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