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毕竟,那是殿下啊……
靳斯宸低眸看了她一眼,轻轻开口,解释道:“拍戏。”
下午拍戏,上午看你。
“好了,苏家丫头,过来拍戏吧。”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的季楠,颇有深意地看着靳斯宸跟苏安泠那低眉轻语的模样,眼底划过抹了然,但毕竟这里是片场,也就毫无情趣地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吩咐所有的工作人员开始准备拍摄。
他们的时间虽然不敢,但也不能这么耽搁。
两人也没有再继续谈话,毕竟是公共场合,苏安泠再怎么想给帅帅酷酷的靳斯宸一个拥抱,都不敢有任何违规的举动,只能默默地跑去低头冥想让自己的情绪更快地进入角色了。
拍戏是个很累的活,时不时的转换自己的角色跟身份,想要拍的好的话,还需要将自己的情绪给带入进去,而为了能够保持这样的情绪不被打扰,很多演员就连在休息的时候都会处于角色中的状态,甚至会尽量的避免跟其他人交流,以免走出角色。
不过苏安泠对刘翠花这个角色钻研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除了钻研这个角色,就连民国时期的历史书都看了大堆,将刘翠花村子里的背景风俗,跟当时的环境相结合,更加深刻地体会刘翠花这个角色。而拍戏前进入角色的时间,也被大大的减少。
有时候,就连苏洪泉跟谢雅白见她捧着大堆生涩难懂的历史书啃,都觉得纳闷不已,不就是拍个炮灰的戏而已,至于那么麻烦吗?
“各部门各就各位,ction!”
随着一位颇为年轻的副导演的声音,周围的声音立即全部安静下来,而处于镜头之下的“妇女”,则是成了他们视线中唯一的焦点。
刘翠花中年的戏份意想不到的少,正在照顾自己低智商的孩子的刘翠花,刚刚给孩子换好衣服出来,就被鬼子给踢开了门,之后她拼死反抗,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然一个中年妇女的力量,怎么能够敌得那群拼身强力壮的鬼子?于是,反抗不成,还被残忍的杀害。
而这里是分为两个部分拍摄的,也就是两场戏。而最后一场则是由主角们来到村子,受他死去的老公所托,找到同样成为死尸的他……也就是说,在那场戏中,她扮演的是具尸体。
现在拍摄的是第一场戏,也就是刘翠花照顾自己孩子时的画面。
副导演的话音落却,整个镜头里,就只剩下那位耐心而温柔的妇女跟坐在炕上满是童真的十八岁低智商少年的身影。
“啊哈哈哈,我丢,我丢,我丢丢丢……”读书吧
毫不规矩地坐在了炕上,低智商少年看起来傻乎乎的,嘴巴里放着只脏兮兮的手指,空着的那只手则是将桌子上摆放的刺绣跟布鞋一件件的给丢了下来,每一件都直接朝那位正在扫地的妇女身上丢过去,最开始几样只是擦着衣服而过,可最后的那只布鞋,却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妇女的背上。
弯曲着的背在空中猛地一僵,拿着扫帚扫地的妇女动作微微地顿住,监视器内可以准确地看到妇女叹息着的侧脸,那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浓浓的哀叹跟伤心,眼眸轻轻地转动看向砸在自己背上后转而又落下的那只鞋子,视线久久停顿。
这鞋子,比她的脚要长很多,是专门给她儿子准备的,还差最后几针就缝制而成了,可被这么无情地扔在地上……
那不像是扔到地上,而是扔在了她心里,生疼生疼的。
良久,妇女的神色从悲哀转化成无奈,自己的儿子肯定是自己疼的,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仅一两次了,十几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每次被亲儿子这样对待的时候,心里仍旧止不住的疼痛与伤心。
僵硬的神色渐渐地舒缓开来,妇女的视线从所有被扔下的东西上掠过,之后才看向坐在炕上的儿子,什么都不懂的儿子此刻正拍着手大笑,仿佛打中她就是多么愉快的事情般。紧接着,妇女低下头,将扫帚放到旁边,然后一件件的东西都给捡起来,动作缓慢而充满耐心,捡起最后的那只鞋子后,便直接放到梳妆柜上。
“呜呜呜……”
刚刚放下手中的东西,妇女就忽然听到儿子的哭声,她微微一愣,看着那挥舞着手嘤嘤嘤地哭了起来的儿子,忍不住加快脚步来到了儿子身旁,下意识地看向儿子的裤子,不出所料地见到哪里湿了大块。
又尿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