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做到立刻睡眠,颈部和肩膀的疼痛,加上饥饿还有这一天的波折,我一躺下,它们就一个个的跳出我脑海,放映在我的眼前,我尽量的调整呼吸,试着用简单的自我催眠让我放弃思考,将它全部引导到梦里,思考可以停止,但是大脑却不能停,大脑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安抚你睡眠,自己则变身成为一个变压器将你整天的记忆通过梦境的组成刻印在你的脑海里,记忆的刺激感越强,你的梦境就越真实。
我从凌晨2:50入睡,不到5:00就猛的睁开了眼睛,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眉头紧皱,由于思考没有完全停止,大脑带来的潜睡眠梦境让我忽然精神了起来,以至于连环凶杀案每一个被害人的死状,控制不住的在我脑海里仔细飘过,每一个可能性关联被我重新的梳理,思路和画面不断的蹦出,又不断的消失,迫使我随手拿起窗台上的记号笔,在我卧室床尾的墙上画动了起来。
一家三口被残忍灭门——报案人周佳川和女性被害人石俊是婚外情关系——现场婚纱上预留下来的精斑和被害人张一的DNA都和周佳川与男性被害人张亚文不符——周佳川消失——宋林被捕——宋林与精斑还有婴儿的DNA完全吻合、并拘捕袭击了我——周佳川被谋杀——第二起灭门案发生——宋林具有最强的不在场证据(警方拘留中)——灭门案相隔时间48小时左——凶案追溯点——蓝海妇产科医院。
我把点和细节用线连接在一起,让整个墙面变的密密麻麻,用线勾勒出一个不规则的图案,此时的我算不上清醒,因为如果真的清醒,我是绝对不敢在出租房的墙面上胡乱“涂鸦”的,眼看线索一点点的链接在一起,但是始终有说不清的地方,总感觉在翻开真相的路上有着几个至关重要的盲点,却隐藏极深。
我歪着头看着墙面,眼前这不规则的连线图形似乎和我梦境里的某一点有所联系,可究竟是哪?我拼命的回忆梦境,看不清人脸的男人,消失不见的小腿?被我咬掉的左手?5毫升的注射器?被割开的颈部?逃跑时的光芒?颈部和肩部传来刺激的疼痛直攻大脑,疲倦再度来袭,它不允许我继续思考,我的身体又好像瞬间被抽走了力量,倒在了床上继续睡了过去。
墙面上不规则的图案,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成为了我梦境中的迷宫,我拼命的跑,拼命的做记号,终于,那刺眼的光芒再次出现,我手中竟拿着小红旗仰望着血色的星空。
梦是我们第二个可观察的世界,它是记忆的笼统图像,抽象并艺术的将记忆重新体现给睡眠中的人,弗洛伊德的梦境心理学,我曾拜读并表浅的研究过,因为略知它的原理,哪怕我知道自己还在梦中,依旧顺从它的指引。
我的睡眠一直处于浅睡眠的状态下,这个状态属于浅催眠状态,外界的敏感型刺激我都能有所感觉,电话的铃声响起,将我的梦境终止。
我拿起枕边的电话,看到来电是赵雨濛时,我尽量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来调整自己刚刚睡醒的声调。
“喎,雨濛,怎么了?”
“技术科的同事昨天加班,第一时间告诉我,凶案现场的血液检测出来了,除了含有微量未吸收的阿普唑仑外一切正常,DNA结果也出来了,并且在资料库里找到了匹对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