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地不远就是公交站牌,他们平日里也是挤这路公交去工地,11路公交末班车途径那里的时间为21点25分左右,那个时间点路上已经很少有人,公交车一般都是象征性地播放个到站广播就径直开走。
“继续。”吕振华摆摆手催促。
“我怕他溜了,就一路小跑过去了,可......他已经趴在地上死了啊!真不是我......”
罗圈腿又开始复读机似的絮叨“不是我”。
“说仔细些,到达案发现场是几点?”雷昀打断了他的话。
“我哪知道啊?约莫着......五六分钟?记不清了......不对,那段路不急不慢步行也就五六分钟,我小跑过去,也就三四分钟?”
罗圈腿头一句尾一句、结结巴巴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他赶到案发地点,发现孙运亮已经仰面躺在血泊里蹬腿嗝屁了,对钱财的渴望让他克服了恐惧,惊魂未定便急忙翻动尸体,从孙运亮裤子的后口袋掏出钱包,可惜并未找到那张中奖彩票,他又翻遍了死者所有的衣兜,依旧毫无所获。
在翻动尸体的时候,他被死者沾有血迹的手碰触到了汗衫下摆,在往回逃窜的时候被绊了一下——不知是谁扔在路边的半罐手喷漆,他便急中生智往衣服上喷了一番遮盖血迹。
“死者钱包里的钱是你拿的?手机呢?”雷昀问道。
罗圈腿急忙摇头:“没啊,我翻的时候啥也没有了啊,钱包里一分钱也没有,也没昨天那张彩票......”
“手机?当时没注意到......应该是没有了吧?”他极力回想了一下,然后急切地辩解:“我要他那破手机干嘛呀,二手山寨货,也就能换个不锈钢盆。”
“你戴了手套?胶质的那种?”雷昀再次盯着罗圈腿的右手。
“我......是怕......被你们查到指纹,就工地发的那种干活用的手套。”
死者钱包以及彩票上未发现他人指纹痕迹,也未见线制手套沾染血迹后留下的纹路,仅有几处平滑血迹——很显然是胶质手套指尖部位所留下的痕迹。
罗圈腿又不自觉地去抠指甲。
“口罩呢?”雷昀继续追问。
“口罩?没,俺们干活不戴那玩意,热得慌。”罗圈腿茫然地摇头。
川海这个季节天气仍旧有些闷热,工地的油漆工嫌戴着口罩喘气不顺溜,一般都不戴;而工地时常有搬搬抬抬的活,而且油漆弄到手上不容易洗去,手套反而成了必需品。
而昨天从工地下工之后几人便直接去大排档喝酒,罗圈腿的手套就揣在裤兜里。
与医用手套不同,工地干活用的手套仅是手掌内侧部位是胶质材料,背面是线制,罗圈腿不小心被死者血迹蹭触到手套指部线制部分,所以指甲才会沾染血迹。
雷昀看向吕振华点点头,低声说:“没撒谎,皮肤色差可以说明问题。”
罗圈腿手腕部位皮肤黑白色差较为明显,说明又经常戴手套的习惯,而脸上未发现这种情况。
“还有一种可能,他从便利店买了口罩。”吕振华冷笑了一下,手指敲了敲桌子,“而且,怎么证明不是他杀的?”
“没啊!我就买了两包跳跳糖,没买口罩......他都死透气了,我还杀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