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勖抬手指向姜念,对马培澄低声道:“他便是姜念。”
马培澄微微颔首,目光冷厉,指着姜念和秦业,高声喝令:“将他们拿下!”
秦业顿时愣在原地,满脸错愕,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涌来这么多官兵抓人?甚至连我也要被拿下?我不过是来还礼和送礼的啊!
秦业心中翻江倒海。
未等他反应过来,上十个官兵已如狼似虎地冲上了青苔斑驳的石阶,脚步声沉重而急促。
姜念神色平静,眼神深邃如潭,因提前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并未反抗,任由官兵拿下自己。
秦业则怒不可遏,一边奋力阻挡着官兵,一边喝道:“为何抓我?我乃工部营缮清吏司员外郎!你们这是何意?放开我!我是隔壁的邻居,不是这姜家之人……”
官兵们对秦业的喝叫并不在意,仿佛这喝叫声不过是风中絮语,无足轻重。因马培澄奉了王子腾的指示,下令将这所小宅院里的人全部拿下,一个不留。
秦业年老体衰,风烛残年,平日里走路都有些蹒跚,此刻与几个身强力壮的官兵对抗,哪里是对手?就在他拼尽全力挣扎之际,一名官兵因被他抓住了脖子,恼怒地推了他一把。这一推的力道虽不算重,却让秦业如风中残烛般失去平衡,从堂屋门前的石阶上跌落。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宛如重锤击鼓般震人心魄。秦业的头颅重重砸在石阶下的青砖上,身体如断线木偶般一动不动。
这所宅院虽又小又旧,但堂屋门前有几级石阶,高度不低。
秦业这一摔,非同小可。
“老爷!”
随秦业一同来姜家的秦家奴仆,惊慌地喊了一声,想过去查看秦业的情况,却被官兵抓着没能挣脱。
马培澄、程勖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两人慌忙跑到秦业身边,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都脸色大变。
死了!
秦业竟然就这么摔死了!
姜念睁大了眼睛,心中暗叹:“王子腾啊王子腾,你应该难逃惩处了!”
马培澄、程勖面面相觑,两人默契地退开几步,马培澄压低声音问程勖:“竟闹出人命了!听这老头的喊话,他还是工部员外郎,这下该如何收场?”
程勖眉头紧锁,略一沉吟,低声道:“将这老头的尸首用麻袋装了带走,这房舍里的人也全部拿下,交由王大人定夺。”
巡捕左营这群官兵,此次带足了麻绳,能装尸首的大麻袋却没带。不过,姜家有大麻袋,本是装行李使物的,被官兵临时翻找出来。
待到秦业的尸首被装进了大麻袋,马培澄旋即喝令:“将这房舍里的所有人全部拿下!”
姜念听到这声喝令,眼中寒光一闪,再也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