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洲的心脏忽地一涨,似有什么东西从心口漫溢出来,流遍全身。
季家。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李婶才准备好年夜饭。
季家来了很多亲戚,肚子饿得咕咕叫。
当菜品上桌,居然没有往年的黑松露,松茸,鱼子酱等昂贵菜品,亲戚们的脸色都耷拉了下来。
而且好几道菜都做失败了,还没有每年过年都有的金玉满堂,节节高,花开富贵等菜品。
要知道去年一道孔雀开屏,可是实打实孔雀肉做的。
他们来季家老宅用餐,就是为了那些市面上很难见到的昂贵野味。
如今什么都没有,纷纷撂了筷子,说些难听的话,不如去饭店吃了。
钟庆兰在妯娌姑嫂面前丢了面子,她本是陪酒女上位成为季太太,这些年最怕被季家人看不起。
饭也没吃去厨房质问李婶。
季家是经商的,最注重年夜饭菜品的吉祥寓意,今年的年年有余,尾巴都掉了,这不是预示季家今年生意有头无尾吗?
“我的黑松露,松茸鱼子酱呢?是不是被你偷偷在厨房吃了?”钟庆兰怒声质问。
李婶苦着脸,一拍大腿,“哎呦太太,我可不敢,你给的那点钱,我都记账了,可买不起那些金贵的!”
“往年买得起,今年就买不起了?”钟庆兰不相信,在厨房翻箱倒柜找她的黑松露。
李婶哭声道,“太太,那些都是蔓西从她外婆家带来的!今年蔓西不在家,哪儿还有那些好东西!而且这几年的金玉满堂,花开富贵,年年有余都是蔓西做的!”
“这几道菜太复杂,我实在不会做。”
一提起沈蔓西,钟庆兰的火气更大了,指着李婶骂道,“沈蔓西,沈蔓西,我们季家离开沈蔓西年都过不了了!你做不好,明天就辞了你!”
李婶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本是院子里打理花草的佣人。
本来工资就不高。
自从沈蔓西嫁进来,钟庆兰把厨房和打扫卫生的佣人都辞了,只留下她和沈蔓西。
钟庆兰的算盘打得好,娶个儿媳当佣人,又不用开工资,最后把儿媳逼走了,反而刁难她这个不怎么会做饭的。
“辞就辞吧!我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若不是蔓西勤快,什么活都帮我,我早不想干了!”李婶把围裙解开,摔在灶台上。
“好啊,反了你了!这个月的工资别想要了!”钟庆兰撸着袖子,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