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思说好是半个时辰,靠着旁边护卫看时间的本事才没错过。
没有时钟和手表的年头,无法掌握白天观天象这项本领的她,已经成为对时间没有概念的人,单纯靠每天的吃饭来估算。
岳青思带着十来个人过来,浩浩荡荡的,远远瞧着更像是砸场子的。
刘全亲自在库房候着,避免这位祖宗又要折腾出什么,库房重地,他也放不下心。
“大小姐。”刘全之前心里再多的忍耐,此刻面上也是滴水不漏,“平家送来的聘礼都在府库,您请清点。”
岳青思可不客气,直接拿过单子开始细细地对,细致的叫旁边的刘全心里都忍不住打鼓,按照这个速度,他今天怕是都得耗在这一件无意义的事上。
岳青思也不想这么磨蹭,一方面是清点属于她的财产,自然不能马虎,另一方面嘛,鉴于平谷运势不太好,还是给他多留一点做事的时间,免得中途又出现什么意外的插曲。
现在她对平谷的信任度处于一种风雨飘摇的状态,尽人事,但有些不相信他的天命、
倒霉蛋这种玩意,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岳青思忽视掉旁边那些管住了眼睛却没有办法压抑住的浮躁气息,她能理解,毕竟她点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从平家送过来的聘礼来看,倒是有些微的了解,皮毛居多,像是世家珍贵的藏书、器具,倒是少见。
能理解,毕竟是世人眼中所谓的‘泥腿子出身’。
不过她挺满意的,靠着这份聘礼还有原身母亲的嫁妆,只要平家不倒,她应该是能活得很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里面居然还有地契。
简直是送到了她的心头好。
而且,县公府还真不是破落,这府库里面的宝贝还真不少,还只不过是一个府库而已,要是当家人的私库,怕是更不知道有多富贵。
黑瘦的手落在紧紧关闭的木箱子里面,岳青思不动声色,尝试了一下,垂下眼眸遮掩住里面迸发的亮度。
“大小姐,不知聘礼是否有所不对?”刘全有些催促,上前来看到底核对完没有。
她停下脚步,抬头面目表情地看着刘全,那双黑色的眼睛直看得人心头发颤。
“刘总管做事细心如发,东西自然不会少,我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她嘴里的好话还真是张嘴就来,半点草稿都不需要打。
“聘礼核对成功了,之前,刘总管应该接到父亲的吩咐了,离出嫁不过几日功夫,难得十年父亲都不曾管束我,但我心知他还是对我这个女儿关爱有加的。”
这番话说出来也不知道是要恶心谁,反正是谁都恶心到了,刘全都不好接话。
偏生,她还在那自顾自地说话。
“父亲为我准备的嫁妆,算是我这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关怀,心中激动又不舍,实在是按捺不住这颗了解的心,才算是不辜负父亲的一片心意。”
刘全:“……”
岳青思压住心里的恶心,默念着后半辈子的养老金,养老金,才能坚持说下去,以免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