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物一走,夏喜就带着做好的膳食过来了,天大地大,反正都不能耽搁她吃饭的时间,夏喜在这件事上的专注度叫春蝉暗暗称赞。
总归要有人操心着少夫人的身体,主要是她们少夫人真的把自己养得很糙。
阮家。
天色都暗了下来,一处厢房内还烛火通明,一女子正在执笔写字,面上端得沉静,可笔下的字却已经带上了浮躁。
“小姐,公子回来了。”
听得丫鬟的禀报,阮令惠放下笔,看了眼全然无法入眼的字,“烧了吧。”
说完便出门去找那不争气的弟弟。
一路上走得她心里那股躁郁就没有消停过,自从知道自家弟弟做了什么,她眉间的跳动就没有消停过,只觉得他把整个阮家放在钢丝上,这种事情是他们能掺和的吗?
一进院子,屋外的人看到大小姐立马行礼,她充耳不闻进屋,便看到喝得醉醺醺身上散发着浓郁酒臭的人。
“姐,你怎么,来了?”烂醉如泥的阮令诚半睁着眼,看到他姐也没多少害怕。
阮令惠下颚被绷得紧紧的,直接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泼到他脸上。
一瞬间房间里都是惊呼,可旁人也不敢靠近掺和这对姐弟的事情,倒是阮令诚被泼得清醒许多,他本来就没多醉,喝得多了又懒得动弹而已。
“你发什么疯?”
瞧着跳脚擦水的人,阮令惠心里的怒火更盛,“出去!”伺候的人都一僵,还是听话地走远一些,方便两姐弟说话。
阮令诚坐下来翘着腿,脸上都是一股玩世不恭,“姐,你又有什么事想要教导?”
明晃晃的挑衅和反骨,阮令惠狠狠地闭上眼睛,努力压下这会儿就要喷涌出来的怒骂。
“明日天亮,立刻去给都督府的少夫人赔礼道歉。”
听到这件事,阮令诚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你怎么知道?”
她只觉得一切好笑,“你真以为自己做事很滴水不漏?都督府的事情,是我们这些人能掺和进去的吗?别人把你当枪使,你把阮家变成其他人手下的棋子,还是马前卒。”
阮令诚的脸色很不好看,昏暗的烛火下越发吓人。
“你想要证明什么,都不能拿阮家去搏。”好半晌,阮令诚突然笑了,“姐,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对吧?”
她微微蹙着眉,可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阮令诚站起身来,哪怕是个沉迷酒色的纨绔,长成的身量在她这个姐姐面前也同样能压一头。
“可惜啦,你再有能力,家里也从来都没想过把阮家交给你,否则,也不会在你婚事接连黄了两次后,又迫不及待地帮你找第三家。”
阮令惠瞧着他眼睛里明晃晃的恶意,脸绷紧,垂于侧身的手掌慢慢地收紧,不得不说,确实是一家人,明明白白地找到了她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