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洲又盯着陆言锡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点想笑。
“陆大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这是吃醋了吧?”
“……”陆言锡别过脸去,并不肯承认。
“您不愿意帮我,还不想让别人帮我,真是好笑啊!裴丞相会不会让我进门,这得靠裴二公子的本事;我能不能脱籍嫁进丞相府,那就得看我的能耐了。您等着瞧就行了!”
芳洲仰着头,一脸挑衅的表情。
陆言锡自然知道芳洲说的是真话。
裴曙喜欢芳洲,这是整个云韶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之前两个人不成,完全是因为芳洲不肯给裴曙面子。倘若芳洲肯放下身段耐心哄他,裴曙为了她能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陆言锡原本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此时气焰已经消了大半,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
“芳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你肯接受我是因为你不喜欢裴二,现在你又……”
芳洲目光灼灼,反问道:“我是不喜欢裴二!可是,陆大人,难道你这里就是我的好归宿了?”
“你既然也对我无意,那天晚上为什么要上赶着贴/上来?”
“我上赶着?”芳洲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若非你苦苦相逼,我会主动去你府上投怀送抱?”
芳洲拉了拉自己衣襟的后领,露出背后被钢针扎的旧伤。
“你那晚不是问我后背的小红点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那是用嵌着钢针的鞭子抽的!就是因为你的属下对鸨母施压,鸨母为了让我主动讨好你、上你的榻,拿着嵌满钢针的鞭子抽了我一百下!”
陆言锡闻言愣了一下。
芳洲怒气未纾,又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就脱下来衣服让你数一数,看那是不是一万个针眼!”
陆言锡低下头没说话,似乎正在为自己对芳洲的狠戾忏悔。
姜芷在不远处偷偷围观了许久,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咂舌。
前不久陆言锡过去找她,还对她说他从不曾宿过娼,果然这男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芳洲也真是可怜,竟然囿于此处受这种人的辖制。
陆言锡又抬眸看了芳洲一眼,刚打算开口,芳洲已经猜到他想要说什么。
“陆大人,您不必对我有任何的歉疚怜悯。我说的很清楚,我只想要您给我一条生路。您明明已经找到您的馥馥了,留着我这么个赝品又有什么用处呢?若是让她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芳洲话说一半,陆言锡再次黑了脸。
“你怎知我找到了……她?”
芳洲嗤笑道:“我家没有败落的时候,她在我身边伺候了一年多。我家的奴婢,我还能不知道她的模样吗?陆大人,您不会不知道当年姜馥馥要被卖到教坊司,是我家花重金截了胡吧?”
陆言锡沉默了许久,芳洲看他这副模样反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