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惊动了官府。那小厮失血过多差点丢了性命,姜芷当时就被京兆府的人提走了。
姜芷请不起状师,但是她从小读过《大锦律》,在京兆府的大堂上据理力争毫不怯场,最后果然被判无罪,令由郭府领走。
郭府无意维护一个犯了错的小厮,但也容不下一个惹是生非的婢女,所以才将姜芷提前送到了尼姑庵,让她代替芳洲出家。
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美貌多是祸患。此后姜芷再不花/心思打理自己的外貌,风吹日晒几年之后,她的模样果然比少时丑了许多。
而芳洲的情况则大为不同。郭家败落之后芳洲进了教坊司,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成了云韶馆的花魁,锦衣玉食不说,身边还有奴才伺候。姜芷当时可是去伺候人的。
因为陆言锡一直以来的回护,芳洲在云韶馆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苦,甚至从未被逼着接过客,至今仍是处子。
“我托京兆府的朋友了解过,当年郭府那桩案子是郭府上下有意纵容,这才导致了事情的发生,我以为你会恨他们。上一次在云韶馆你得知芳洲的身份之后,对芳洲主仆恶语相向,语气也很是愤恨。我一直觉得那位郭小姐算是你的仇人,没想到竟是我会错意了。”
裴昼有些好奇,“馥馥,你是觉得因为郭府买了你,让你不至于流落教坊司,所以对他们心存感激吗?”
“不是的!”姜芷摇了摇头:“他们是买我做奴才,又不是请我做小姐,有什么可感激的?我只是……”
“对嘛!”裴昼轻轻一笑,又打断了姜芷的话,“我就说,馥馥怎会是一昧愚善之人?之前你那个堂姐怎么说话来着?她说你是个一不小心拿灯烛碰着都会烫出几颗舍利子的菩萨,这话实在是有失偏颇。”
姜芷本来还想解释一下自己问芳洲近况的缘由,这下话算是彻底堵到嘴里,这辈子都说不出来了。
姜芷抱着饭碗叹息半晌,裴昼看她这副样子突然又有了想法。
“正所谓善恶终有报,芳洲这次受点教训也算是罪有应得。待会儿我们一起去一趟云韶馆,看一下芳洲的近况,一吐多年的恶气,顺便也可以打探下陆言锡的消息,你看怎么样?”
“好啊!”
姜芷倒不是很介意裴昼的说辞,一听说可以去云韶馆,顿时喜上心头。
裴昼心中也很是欣慰。
若是他能教会她仇恨,消灭她满脑子那些愚善的念头,也算是大功一件了!